“您这公道,可真够金贵的!”
“别演了!”张建军指着王秀兰和两个侄子,“他们是枪,您就是后头那个瞄准的!拿自己老婆孩子当枪使,有意思吗?!”
张老四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建军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转过身,提着手里那两大包从城里带来的、沉甸甸的糖果点心,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村大队长面前。
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动。
“大队长!”张建军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院子。
他把手里的东西“啪”地一下全塞进了大队长的怀里,笑得格外爽朗。
“今天是我三弟大喜的日子!我这个当二哥的,不能让乡亲们白跑一趟!这点东西,您拿着,给村里的爷们、嫂子、娃娃们都分分,大家伙儿都来沾沾喜气!”
“就当我张建军,请全村的老少爷们,吃我三弟的喜糖了!”
这话一出,满院哗然!
这哪里是送礼,这分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老张家的脸,狠狠地按在地上踩!
“建军你……”大队长抱着那堆东西,一脸为难。
张建军却已经转过身,一把抓住还愣在原地的林文静的手腕。
“文静,我们走!”
“二哥!二哥你别走啊!”新郎官张建国急得满头大汗,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有话好好说,你这……”
张建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眼神里闪过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决绝。
他用力拍了拍老三的肩膀。
“老三,对不住了。”
“你这顿喜酒,你二哥我……吃不下,再呆下去我怕我会毁了你的好日子。”
张建军和林文静一走,院子里那股喜气瞬间就散了,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尴尬得不知所措的宾客。
好不容易熬到宾客散尽,院门一关,新郎官张建国一句话没说,带着媳妇转身就去推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
“站住!”一直瘫坐在小板凳上没吭声的王秀兰,猛地弹了起来,几步冲过去就堵住了大门,“你要去哪儿?!”
张建国拉着媳妇扶着车把,连头都没回,声音闷闷的。
“我回城里。”
“回城里?”王秀兰气得浑身抖,一把抓住了自行车后座,“你二哥那个白眼狼刚打了我的脸,你也要跟着他一起戳我的心窝子?!”
张建国终于回过头,他看着自己母亲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妈,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他声音里全是压抑的疲惫和失望,“你看看,这叫结婚吗?这叫办喜事吗?这叫当着全村人的面,演了一出天大的笑话!”
“我被人指指点点,我媳妇儿在屋里哭,你满意了?!”
“二哥好不容易答应回来帮忙的被你气跑了!”张建国猛地把自行车往前一推,王秀兰被带得踉跄了一下,“我只是想过个安生日子!”
他吼了出来,积压了一天的憋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说完,他再也不看王秀兰一眼,用力一拽车把,推开院门就往外冲。
王秀兰在后面追着骂,可张建国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村口的小路上。
张建国走后,王秀兰将所有怨气归结于张建军,对着城里方向叫骂道:“好你个老二,翅膀硬了,还拐走了老三!这事没完!我非得让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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