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货!还敢装死!”
一根粗糙的手指戳在太阳穴上。
张勤艰难地睁开眼——面前是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三角眼里全是算计。
“老娘的猪草还没剁,你倒好,搁这挺尸!猪饿瘦了半斤,你赔得起吗?!”
奶奶王秀兰的声音尖得刺耳。
“哟,眼珠子还会转,没摔死啊?”
王秀兰见她醒了,撇着嘴啐了一口。
“正好!老娘跟你算算账!你这一摔,耽误了半下午的工分,算你三个工分,没了!”
“打碎的猪食盆,一毛钱,没了!惊着了窝里那只老母鸡,今天指定不下蛋了,又是一毛钱,没了!”
“里外里,你个丧气玩意儿今天就让家里亏了两毛钱!两毛钱能买半斤盐呢!”
她越说越气,伸手就要拧张勤的耳朵。
“我……头疼……”
张勤本能地一缩,嗓子眼挤出细弱的童音。
她抬手格挡,看到一只瘦小蜡黄的小手。
指甲缝里嵌满黑泥,这不是她的手!
心脏骤停前冰冷的键盘,凌晨三点cbd写字楼刺眼的灯光;还有那阵撕心裂肺的绞痛。
记忆开始回涌。
她不是已经猝死在工位上了吗?
“头疼?”
王秀兰冷笑一声,手指又戳了过来,正中她的脑门。
“我看你是懒病犯了!全家就你爹那个懒骨头最会装病,你这是随了根了!”
黄泥糊的墙,剥落处露出枯黄的麦草。
墙角糊着一张黄的旧报纸。
油墨印着刺目的年份——。
空气里弥漫着土腥味、霉味。
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穷困气息。
张勤的瞳孔一缩,她真的重生了!
从一个卷到死的苏市卷王,重生到了这个课本里才见过的荒唐年代。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秀兰脸色一变。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后一秒猛地一拍大腿,对着门外就嚎上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可咋办哟!老二家的,你快来看看你这宝贝闺女,该不是摔成傻子了吧!”
“这要是傻了,以后谁家敢要?不得砸在咱们老张家一辈子啊!”
她一边嚎,一边压低声音,在张勤耳边啐道:
“听着,要是你爹妈问起来,就说你自己摔跤摔得头晕想吐!”
“敢说是我饿的你摔跤,看我晚上不饿你三天,撕烂你的嘴!”
“听见没!”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肤色微黑、眉眼清秀的女人快步进来。
看到床上的张勤,眼泪就下来了。
“谢天谢地,没热!”
女人冰凉粗糙的手覆上张勤的额头。
声音哽咽。
“勤勤,妈的乖女,吓死妈了!”
林文静……张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