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
王秀兰瞪着眼,打断了他。
“我看她眼珠子比谁都亮,好得很!”
“家里这么多人张嘴吃饭,谁不是在地里刨食?”
“就她金贵,能躺着不动?”
“老二,我可告诉你,别跟你爹学那套护犊子的毛病!”
“丫头片子就是得摔打,不然以后嫁出去都得被人家退回来!”
张建军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憋得通红,梗着脖子还想再争。
王秀兰立马转移话题,斜了张勤一眼:
“行了!我也不是那狠心的奶奶。”
“下午,你跟着我下地,到割完的麦茬地里捡麦穗。”
“这活儿总不累吧?弯弯腰就行。”
“还能让你晒晒太阳,去去身上的霉气!”
张勤低下头。
想让她去地里受罪?那得看她愿不愿意配合了。
张建军泄了气,狠狠瞪了张勤一眼。
眼神里全是“你装病的技术不到家”的恨铁不成钢。
晚上,张建军把张勤拉到角落:
“闺女,爹跟你说,这捡麦穗,看着轻松,其实门道多着呢!”
“那毒日头,能把地皮都烤化了!”
他开始传授“滑泥鳅”的精髓——选位置、讲姿势、学移动。
张勤听得目瞪口呆。
这分明是一套融合了心理学、物理学、表演学和人体工学的复杂理论体系!
“爹,您真是个天才。”
张建军得意地一拍大腿:
“那当然!你爹我当年在队里,那外号叫滑泥鳅!”
“谁也抓不住!这叫智慧!”
“靠蛮力干活的,那是傻子!”
看着他那副“快夸我”的得意样,张勤觉得温暖。
这份来自咸鱼亲爹的关爱,笨拙荒唐,却又无比真诚。
但她可不打算真的去地里受罪。
第二天,七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
张勤戴着破草帽,跟在一群女人和孩子身后,走进了刚收割完的麦田。
她迅锁定了一个由三四个爱聊天的婶子组成的“摸鱼最佳点”。
然后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一个上午,她换了五个地方,成功在王秀兰的巡视下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