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了?”慧觉捋了捋快要掉下来的假胡须,“那你猜我们两个在芦苇丛里互诉衷肠的时候,你夫人和‘病弱’的孟言卿在做什么?”
“你在这儿自己缝伤口的时候,谁在照顾‘病弱’的孟言卿?”
“你今晚睡冷榻的时候,‘病弱’的孟言卿会不会和美人月下对酌?”
……
“够了!”裴宵有些出不来气。
慧觉倒不是拱火,只是想让裴宵知道适当放软身段多么重要。
算计他的人,该死!
可裴宵这榆木疙瘩似乎会错了意,眯眼望向钟粹宫的方向。
寒意肆虐。
慧觉眼皮一跳,忙摁住他,“你再别硬来了!我求求你了!”
之前不就是硬来,夫妻的关系才彻底碎裂吗?
“好好说话,才能把人哄回去啊!”慧觉苦口婆心。
裴宵收敛目光,“嗯”了一声,“我好生跟她说。”
慧觉松了口气,却听裴宵又道,“她要再不听话,就只能来硬的了。”
?
他还嫌自己不够硬吗?
“裴宵,你还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吗?真心爱人不是你这样的……”
“不要再跟我讲你那些歪理了。”
裴宵从小没跟几个人接触过,他不懂慧觉说的人情世故。
他只知道,小时候很想吃一个馒头的时候,跪着求裴家人。
他们让他钻胯,让他学狗叫,他费尽心机讨好,也只换来辱骂殴打,那只馒头最终还是被狗叼走了。
从此他才知道,想要的东西不能舔着脸求,就必须偷,必须抢!
不择手段,这才是生存之道。
根深蒂固的认识让裴宵像头倔驴,慧觉只能道一声“阿弥陀佛,好歹温言细语对人家姑娘。”
裴宵默了默,“等把人偷回来再说!”
慧觉:……
白劝了这么多话是吧?
口水不值钱是吧?
慧觉还想说让他赔他口水,裴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远处的拱桥上,两个人丫鬟端着托盘走过。
“这桃花酥是十三王爷特地给裴夫人准备的,你们送去湖心亭,给王爷和裴夫人佐茶。”
“喏!”
“记得让王爷和裴夫人趁热吃才好吃。”丫鬟交代道。
……
慧觉饶于兴味看了眼裴宵,“礼都送上了,茶也饮上了,裴施主你完蛋咯。”
裴宵甩了个眼刀子,忽而表情微凝,“桃花酥不是孟言卿送的。”
“何以见得?”慧觉问。
裴宵抽了根芦苇,一边思量,一边低垂眼睫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