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宵倒想趁这次机会,听听他家乖巧的夫人说起露骨的情话,有多好听。
可她呵气如兰,吴侬软语像清风吹进裴宵耳朵里,裴宵着实有点抵抗不住,呼吸微乱。
正等着她后面更亲密的私房话,姜妤却停住了,将书本丢在了桌子上,双手托腮自顾自和裴宵聊了起来。
“夫君,你说慧觉大师该不会是个变态吧?衣冠禽兽那种?”
“表面上一本正经,坏心思多得很!正常人谁能写出这么露骨的话啊?”姜妤越想越笃定,“他这情话信手拈来,我怎么感觉写书的人定是情场老手,调戏过不少姑娘?”
裴宵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起来,感觉头顶上方有雷随时要劈中他。
“一个大男人能写出这种话肯定作风不检点,经常去勾栏妓坊耳濡目染!”
姜妤越想越不对,“我还是去问问慧觉安得什么心,把这种书送到夫君身边!”
“咳!”
裴宵干咳了一声。
什么逛青楼、调戏姑娘?
裴宵怎么不知道他家夫人原来想象力这么丰富。
“咳咳!”
已经走到门口的姜妤听见裴宵终于有了反应,才折返回来,让裴宵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抚着胸口帮他顺气,“夫君,你还好吧?”
裴宵面色苍白,很不好。
姜妤要知道这书是他写的,岂不又误会他是什么好色孟浪之徒?
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哪里能接受?
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眼见就要崩塌了。
裴宵心绪浮动。
姜妤近距离抱着他,轻易感受到他心跳加快,俨然就快要醒了。
看来慧觉大师还是英明的,下点猛药,多刺激刺激就会有感觉。
无论如何,让裴宵醒过来才是最很重要的事。
姜妤忽而灵光一闪,顶着红扑扑的脸,在他耳边柔声道:“夫君,要不我给你背、背《金瓶梅》?”
她会背禁书?
姜妤见他仍无反应,俯下身道:“要不我给你讲《西厢记》?”
“……”
“再不然讲《品花宝鉴》?”
“……”
装睡的裴宵整个人都惊住了,迟迟缓不过来。
这些书全都是禁书,其他也就算了,姜妤最后列举的还是一本关于男伶的禁书。
他家夫人可是大家闺秀,端庄贤惠,怎么会偷偷看这样的书?
他往日与她亲热,也忍着不敢说太暧昧的话,怕自家夫人难以接受。
如今看来,他夫人的接受能力远超他的想象。
只是从前两个人隔着一层纱,都端着,并未触及到彼此真实的模样。
裴宵有种冲动,现在就坐起来,把她摁在身下好生问问,这娇儿到底是从哪学来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
姜妤却只当他现在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把人刺激醒了。
姜妤手抚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给你背一段吧,兰闺久寂寞,无事度春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