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宵不追,只是漫不经心盯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
姜妤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只知道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她拢着破碎的衣领,在昏暗不清的房间里跌跌撞撞,像无头苍蝇。
终于她找到了门,想也不想冲了出去。
她真敢跑!
裴宵拂袖,一阵强风把门合上了。
姜妤差点一头撞在门上。
裴宵拉了她一把,她堪堪撞在裴宵胸口,眼冒金星。
裴宵垂眸看着怀里惊恐乱撞的兔子,不可置信。
她这般讲究的大家闺秀,平日里衣服磨起了球,她都不会再碰。
可现在,她宁愿衣衫褴褛地往外跑,也不愿与他共处一室?
“为什么?”他捏住姜妤的下巴,凝视她梨花带雨的脸。
还能为什么?
身份、身世也许都是次要,但他哄骗她啊!
那个温文如玉的夫君,实际只把她当宠物。
乖的时候,就哄哄;不乖的时候,就强逼她,弄得她如此不堪的!
她怎会继续爱他?
“没什么!就是宁愿给外人笑话,也不愿跟你做……”
“你是我妻,由不得你!”裴宵虎口收紧,剪断了她的话。
姜妤的两只手则倔强地去掰裴宵的手掌。
他掌如铁钳,姜妤根本掰不动,可也不放弃。
两个人你来往外,裴宵掌心触到一片黏腻温热的液体,灼得他松开了手。
裴宵对着窗外月光细看,竟是一片血迹,顺着指缝潺潺而流。
裴宵拧眉回眸,姜妤已是摇摇坠落,软了下去。
裴宵一手抄起她的腰,“姜妤!”
姜妤没回答,也没挣扎,平静地躺在他怀里,像烂布偶没了生机。
裴宵在她身上摸到了更多粘稠的液体,浑身都是!
他眼皮一跳,将姜妤扶到罗汉榻上,掌了盏灯。
姜妤躺在榻上,衣衫不整,鹅黄色裙面铺散开,缀着血点。
裙摆处,血色尤为明显。
显然是脚腕上的伤口裂开了。
慧觉说过伤口再反复下去,非得瘸了腿。
她不是一贯娇惯吗,这时候倒倔起来了?
“姜妤?姜妤?”裴宵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好像晕厥了。
裴宵心头一跳,赶紧坐到榻边摸她额头。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姜妤瞬间清醒,缩到了床榻角落,抱膝蜷缩着,青丝凌乱耷拉在脸上,“别过来,别过来……”
裴宵与她共处三年,也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血不停渗出足衣。
裴宵一口气无处出,闷声道:“给我看看腿。”
不过一句简单的话,姜妤身子抖如筛糠,“你出去!”
裴宵眯着眼,眸色微冷,“腿伤了,吃苦的是你……”
姜妤不理他,咬着牙,颤颤巍巍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