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木屋很远,厮杀声断断续续传来。
姜妤透过窗户,隐约看到一袭白衣手持着钢刀在林中挥舞,鲜血四溅。
裴宵他是头狼,惹了他的人必得面目全非。
姜妤不敢再看,转过头来。
趁着裴宵不在,她赶紧拆开了懿旨的夹层。
里面是孟言卿的手书,上面寥寥几行字,“往日种种,皆是我对不起妤儿,妤儿恨我吧!恨我也好!”
落款处,画着一朵栀子花。
小时候,她贪玩去山上摘野花,不小心滚下了山坡,扭了脚腕。
姜妤无处呼救,便躲进了山洞里。
那夜风急雨骤,姜妤抱膝坐在洞口瑟瑟发抖。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无助。
后来,是孟言卿第一个找到了她,还给她带了一枝栀子花。
孟言卿逆光站在洞口,笑如暖阳和煦,“妤儿别哭,言卿哥哥带你回家。”
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姜妤嗅着满屋子飘散的栀子香,眼前浮现出姑苏的家。
明年春夏,她就可以在姑苏和爹娘一起修剪栀子花枝了吧?
她一定要离开这木屋,离开裴宵!
姜妤摩挲着纸条上的字迹,陷入了沉思。
孟言卿把懿旨给裴宵,实际是为了送这张纸条进来吧。
他为什么费尽心思,只为告诉姜妤要恨他?
正想着,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裴宵回来了!
姜妤心头一凛,赶紧把纸条塞进了枕头下,倒下佯装睡着。
而彼时,裴宵处理完那些大汉,盯着地上遍布的尸体,深吸了凉气。
天风寨对他来说同样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这些年,他想尽办法剿灭天风寨。
可无奈这山寨盘根错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余孽经常出来作乱。
裴宵盯着那些人的花臂,脑海里都是幼时被他们戏弄的画面,再想到刚刚姜妤也被这般戏弄过。
裴宵分神了,导致厮杀中,自己也受了不少伤。
回到院子里后,他先去清洗了一番,才浑浑噩噩回了房间。
推门而入,站在榻前,姜妤身上的木槿香顿时淹没了他,钻入他的血液,很快气息平稳了。
不管是杀伐后的躁动,还是幼时的阴影,都被抚平了。
她好像是他的药。
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如何能离得开药?
裴宵心底有股冲动,亦尊从本心从身后拥住了姜妤,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姜妤被他的胡渣磨得生疼,缩了缩脖子。
他把她拥得更紧,惴惴不安的声音落在姜妤耳边,“妤儿给我抱抱,就一会儿。”
姜妤不想!
一刻也不想要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