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染另一只手举起虎符,“北营将士听令,即刻拥立新君,你们都是功臣!”
北营士兵面面相觑,迟疑片刻,纷纷跪地。
孟芙染的双眼早已被近在咫尺的胜利所蒙蔽,匕首又深了几分。
“父皇,你老了,还是禅位让贤吧!女儿给你养老啊!”
明德帝渐渐无法呼吸。
周围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纷纷涌上来。
“武器放下!”
孟芙染挟天子,众人不敢反抗,纷纷将武器丢在地上。
北营听孟芙染的号令围住了所有人。
孟芙染眼中冒着精光,招人伺候笔墨,“父皇,动笔拟旨吧?”
明德帝张了张嘴,可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匕首置于大动脉,再多一分,当场毙命!
“父皇,是禅位还是殡天啊?”
就要触及到梦寐以求的位置,孟芙染眼中几近疯癫,畅笑声回荡在佛寺里。
倏忽,一道银光从人群中呼啸而过。
孟芙染的笑声戛然而止。
咚!咚!咚!
远山上的敲钟声响起,就像孟芙染心跳越来越沉、越来越慢。
一把剑从后背刺入了孟芙染的心脏。
她甚至都来不及感知疼痛。
孟芙染讷讷望着滴血的剑尖,徐徐转过身。
裴宵于众目睽睽中坐了起来,轻掀长睫,深邃的眸中似笑非笑。
“裴、裴宵……”
“嗯?长公主想说什么?”
裴宵的声音沉稳有力,哪有一丝病气?
他一袭白衣,坐在蒲团上,宛如一尊玉面佛不可侵犯。
孟芙染脑海中闪过一百个念头,可却开不了口,轰然倒地,永远闭上了眼。
裴宵当然不会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他就是要让皇上亲眼看到孟芙染反叛,然后当着皇上的面将她一击毙命。
孟芙染一死,那些小喽啰不敢再拉姜家下水。
而裴宵为了护驾不小心伤了公主,出师有名,无可厚非。
裴宵冷眼盯着血泊中的孟芙染,仿佛画师欣赏着自己佳作。
他不紧不慢碾磨着指腹,他的剑从不失手!
忽而,裴宵感受到一束柔软又愤懑的目光。
裴宵淡然的笑意一凝,转过头,正撞见姜妤盈着春水的杏眼。
那目光像软刀子一样,恨不得将裴宵戳出两个窟窿。
裴宵刚刚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分明身体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