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滑过嘲意,冷冷道:“自然,这件事卫府上下都知道,不过听说淮北侯独子性格温良,识大体,应是不会正眼瞧你这种小玩意儿。”
虽然一直清楚卫宛会娶正夫,但凌霄儿还是在心底存有妄念,现在,这丝妄念被冰冷的现实浇灭了。
他垂下眼尾,揪着披风的手指苍白,突然觉得很冷很冷。
卫璞瞧出他的难过,讥讽道:“你莫不是以为表姐会为了你不娶正夫?她宠你是真,但那只是对小玩意儿的喜欢,怎会为了你牺牲家族的利益。”
凌霄儿撇开脸,没看卫璞,不想丢了面子,干巴巴反驳:“娶就娶呗,我才没想过这些,你少揣测我。”
听凌霄儿带着哭腔的话,卫璞嗤笑一声:“如果你识相些,最好快些离我表姐远远的,免得日后连命都保不住。”
卫璞冷冰冰的话听得凌霄儿心里一咯噔,他素来迷糊的脑子意识到什么,此时顾不得女男大防,走到卫璞面前,仰头问:“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丢命?”
他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安安分分不作妖,为何会丢命?
卫璞低头俯视他,什么都没说,冷笑一声后径直离开。
凌霄儿僵在原地,望着卫璞的背影皱起眉头,卫璞这番话搅得他心烦意乱,又不同他说清楚,当真可恶。
良久,直到披风的温度被冬风吹散,浑身上下一片冰冷,他才回过神来,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一步一步慢吞吞朝玉竹苑走去。
另一边,依兰苑内。
秦闲兰拿着把剪刀修剪瓶中红梅,见卫宛进来,也并未停下动作。
他瞥了眼卫宛后道:“三日后你同我一道去提亲,顺便将日子定下来。”
卫宛长身玉立,神情平静:“女儿都听爹爹的。”
“你成婚前便同你母亲的人厮混,上次他同安家少爷落水的事传出去,凤城如今都道你玩物丧志,还道鲁将军还因此不再看重你。”秦闲兰谈起这件事倒也平和下来,只叮嘱,“淮北侯独子不嫌弃你的名声,你却要珍惜人家的真心,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卫宛微微敛眉,不过瞬间又恢复平静:“爹爹有话但说无妨,女儿自然明白爹爹苦心。”
闻言,秦闲兰手停下,看向卫宛,声音微冷:“让你那小宠搬出玉竹苑,日后你也同他疏远。若淮北侯独子受了委屈,岂是如今的卫家能担待得起的。”
一阵沉默后,卫宛颔首,凤眸无波无澜,不见丝毫不舍:“爹爹说得有理,女儿心中已有分寸,爹爹无须烦忧。”
秦闲兰这才满意,语气柔和下来:“可有空闲,若有,陪我用完午膳再走可好?”
“还有要事处理,女儿下次再来陪爹爹。”卫宛行礼,声音略带歉意。
“桃红去送送玉之。”秦闲兰倒没多伤心,闻言,又修剪起梅枝。
桃红今日穿得明亮,他看向卫宛,杏仁眼里含着水光:“家主,桃红送您。
卫宛朝他客气地点头,周身气质清冷出尘,并未因他眼中的爱慕柔和下来。
等桃红送完卫宛回来,望着秦闲兰,有些伤心道:“大主君,桃红是不是这辈子都没希望成为家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