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确实不值钱,当初嘴里说着愿意为了那个孩子付出所有,结果为了自己苟活,还不是说舍就舍了。
但更让他觉得心寒的也并非是那碗药,是那碗药背后卫宛无穷无尽的恶意。
她明明有一副如仙子般出尘的样貌,对谢飞雨、好友总是好脾气地勾着唇,从未像对他一样这般喜怒无常又充满恶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脱离了被囚j三年的刺激,凌霄儿现在对卫宛说的字半个都不信。
如今一切,只不过是卫宛的戏弄罢了!
他再蠢,也知道爱一个人不是卫宛这般。
“我不喝。”凌霄儿将脸扭到一边,轻声说。
暗卫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公子,这是家主的吩咐,您必须每日都遵循。”
这是卫宛找杏林圣手特地根据凌霄儿身体配制的安胎药,奇苦无比,偏偏每日早晚都要喝一次。
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缩紧,沉默了一会儿,凌霄儿将药碗端起来,左手搭在小腹上,闭着眼将药一饮而下。
他问:“她多久回来?”
暗卫冷冰冰回答:“不知。”
说罢,不等凌霄儿再次询问,又悄无声息地隐入阴影中。
凌霄儿不再自讨无趣,收回视线,手指触碰脸上的面具,眼神茫然。
那就帮帮夫郎,让他逃跑吧
岭南军营,虽已入冬,但与凤城不同,这边的树木依旧枝繁叶茂。
主帐内,少帝端坐在主位,卫宛则落座在少帝左侧,离少帝最近,往下看,按照官职大小,左右两边依次端坐神态各异的文官和武将。
卫宛看向少帝,温声道:“陛下,人都到齐了。”
少帝看向她,咽了口口水,神情惶恐,似乎在求助卫宛替自己开口。
底下众人将少帝神情收入眼底,不少人互相对视一眼,神情黯淡,心底长叹一口气。
一国之主如此无能,难怪大启会有如今这乱局。
卫宛同样也在观察底下所有人,她眸中闪过暗色,安抚性地拍了拍少帝的手,转头看向众人,露出一副痛心的模样,也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将话挑明:“诸位如此神态,可是觉得陛下无用?不堪重任?”
帐内瞬间安静一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人敢说话。
“可是今日之乱局,当真是陛下一人之过?”卫宛轻眯起眼,扫视过席下其他人,“陛下在宫中身边皆是豺狼虎豹,一步步走得艰辛,日日提心吊胆,试问,那时诸位与我都在哪儿?可有谁想过陛下处境之艰?”
“今日诸位认为陛下不堪重用,卫某又要问,君王无用难道不是臣子无用吗?左狼右豺,朝不保夕,何谈潜心修习治国之术?我们做臣子做到今日这般窝囊的地步,又何来的脸面指责陛下?”
营帐内寂静,一些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捏着拳头,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