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侜说:“行,那你回头给我发银行卡号。”
邬锦深呼吸,口头上不想落下风:“不用了,在车上就说的很清楚,你冒险救了我,你不欠我的,反而是我欠你了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你想要什么都尽管提。”
杨侜听此,忽地轻笑一声,抬眼挑眉:“什么都可以提?”
邬锦始料未及,耳根一热,呆立片刻,瞪他:“别太离谱!”
杨侜无所谓,不跟她拉扯,随即敛了笑,若无其事地揭过这个话题,“马安晚上实行宵禁,你这两天晚上住宾馆里就不要出门了,最近都不太平,免得又出事,白天也尽量不要出去,后天直接去车站搭大巴去索曼。”
邬锦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叮嘱自己,愣了一下,暂时抛却先前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支吾:“你……是要走了吗?”
“不然呢?还想让我送你到索曼?”
她确实有过这种想法,算了,不提也罢。
“我意思是,你不待一晚吗?”
“我有地方可去。”
我就说这人不老实来着
邬锦自己一个人拎着行李就上楼了。
那是一间只有几平米大的房间,勉强容纳了一床一桌子,她放下为数不多的行李后踱步来到床边。
稍微拉开窗帘一条缝,从三楼往下看,宾馆门口没有车了,视线扫向马路才看到最近的路口前有辆闪着车尾灯的越野车。
等行人一过,那车子便加速扬长而去,没一会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内了。
邬锦放下窗帘,四肢大张地躺倒在床上,全身无力精神不佳,不多时,又腾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解决晚餐,他留给她好多些东西,泡面,罐头,矿泉水和水果,以及压缩饼干应有具有。
她不爱吃那些硬硬的压缩饼干,勉强挑了一桶泡面下楼去朝前台要开水。
吃饱喝足洗漱完便趁早上床睡觉了,今早精神极度紧张,体力也有所消耗,她几乎一躺下就睡了。
她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是关于儿时那点挥之不去的事情,想醒还醒不来,明显被魇住了。
第二日起来,浑身酸痛不得劲。
她本能地抬起右手想揉揉好似有点落枕的后脖子,意识到右手还没全好又换了左手。
她的情绪还没彻底醒过来,眼神朦胧迷离,望着那没有那么雪白的墙壁发呆。
之所以会梦起以前的事,大抵还是和与杨侜重逢有关,他是与过去相连的那个点,自重逢以来,不管是他说什么做什么,即使是单站在她面前都能让她去想以前的记忆,她实在不想去记忆,过去的事情已然发生,想太多都是在徒劳无功。
但在他离开的这晚,她思绪忍不住跟着他,一不留神就让往事在梦里重现。
“哎……”她叹了口气起身伸展伸展躯体洗漱,精神回复得差不多后她活动着肩颈下楼去。
她不喜吃那冷食,也不太想整日待在那简陋逼仄的房间里,趁着时辰尚早,太阳还没大展身手炙烤大地,她自顾自地逛到了附近的一条专做餐饮的美食街,心里想着
看看价格再做打算,以便决定接下来的吃食安排,谁料刚逛了几个摊子便瞧见了熟人。
是在依甸镇有过两面之缘的莫莫与李志。
他们相对坐着一张桌子吃饭,桌上搁着几碟菜肴,邬锦快速扫了一眼,那饭菜都已减大半,近乎空盘,想来都吃饱了,此刻正悠然打量着周边各处,偶尔说几句话。
她脚步一顿,心里有了掉头折返的念头,却又被莫莫的视线扫了个正着。
“诶,邬锦?”莫莫见到她,眼里一亮,当即热情地向她招手:“又遇见了,我们真是有缘分啊,吃没吃早餐,一起吃啊。”
邬锦盛情难却,只好走过去自行叫了一份粥,在等待时间里不熟不冷地与他们客气寒暄了几句,互相了解彼此状况。
依甸镇发生了恐怖袭击,外人都是能跑就跑,她是这么说的,莫莫和李志差不多也是这个理由,毕竟在那里也待了好几天,该逛的都逛了,干脆趁此转移阵地到附近的马安市,马安能落榻的酒店宾馆并不多,他们找来找去,好巧不巧竟然和邬锦同住一家宾馆。
莫莫再次感慨挺有缘的,打量她身侧,忽地问:“对了,你那个伙伴呢?”
邬锦顿了一下,说:“他去别的地方了。”
“你怎么不跟着?”
“他有他的事,我有我的事。”
李志在一边沉默着,听到这含糊的回答,若有所思地抬眼打量她,他先前就两人的身份关系不怀好意地揣测了一番,此刻猜测得到证实,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暗说了句果然如此。
“既然如此。”莫莫听到她只一个人,邀请她:“要不要和我们一同去逛景点啊,这边有个景点,听说门槛都是玉石做的。”
说到玉石,邬锦无可避免地又想起了杨侜要给她的那条吊坠,也不知道值多少钱,随之涌来的,是杨侜的那些叮嘱。
他在处事方面的谨慎对比莫莫的吃喝玩乐,好似身处两个不同地方似的,不过杨侜的谨慎非常值得她学习。
“不了,我身体不舒服。”邬锦不想暴露自己没有护照的信息,只找借口说自己来例假了,不然要真出事有个三长两短都没法喊冤。
莫莫遂打消了邀请她同行的心意,见时间差不多后结账,就此与她分别。
他们叫了辆三轮车,等车驰离了那摊子稍微一段距离后,李志才打开了话匣子放开唠叨:“我就说他们俩不是正常关系了,肯定是半路勾搭的,还不让我拍视频,见不得光的关系才这么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