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她就嚷嚷这麽坐腰拧着劲儿,看电视脖子都得落枕。
硬是让小郑和李呈把爷爷架到了沙发上坐着,她们舒舒服服的跟着一起坐沙发上看电视。
贺学礼已经很久没坐过沙发了。
没那个必要,翻个身都需要别人擡的人,老老实实坐轮椅得了。
偶尔这麽坐下,柔软的感觉竟让他有些怀念。
还没怀念两秒,晴晴就又嚷嚷换台,“天天听戏曲,还就听这一个,我都能倒着唱出来了。”
贺学礼呛她:“你有本事倒是唱。”
“哼。”
贺锦晴抢过遥控器,调到新闻台。
“要多关心国家大事。”
奇了怪了,平时只看娱乐八卦的人吵着要看新闻。
贺学礼撇嘴,他一个要死的老头子关心什麽国家大事。
眼一闭,头一仰,一副‘爱咋咋地吧’的表情。
耳朵却偷偷竖了起来。
城市新闻还跟记忆中一样播着不痛不痒的东西。
开发区又建成一处快速路;城中区暴雪压垮了老树砸了好几辆车;老厂区扒迁改成了公园;房价攀升再创新高。。。。。。
深缓的呼吸伴随着轻微的鼾声在房间里响起,四只晚辈互相看了眼,默契的没动地方,晴晴拿起遥控器按了音量键,把电视声又提高了两格。
贺锦晴成功在怡和祥赖了三天,突破了历史记录。
第三天老爷子不厌其烦的轰她走。
贺锦晴扒着爷爷的轮椅,撒泼打滚,“你先拿着我的结婚证拍张照,不然我不走。”
小丫头後知後觉的反应过来私自领证这件事有多出格,已经‘不小心’漏接了老爸的好几个电话。
她有些心虚,得拿个‘认证照’才行。
最好是爷爷笑眯眯的拿着结婚证,跟她和小郑拍张照。
爷爷都认可了,爸妈总不能说什麽了吧。
到时候他们要是有什麽话,就叫他俩到爷爷跟前念叨去。
好不容易得到爷爷的默认,郑垣燃主动请缨,跟护工一起替爷爷换上了新衣服。
枣红色提花唐装衬得贺学礼精神焕发,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特意临时喷了些染黑剂,一下子年轻不少。
人靠衣装,换好後,贺学礼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然,忍着疼痛努力的挺直了腰。
等晴晴喜滋滋的拍完照,贺学礼一把将结婚证扔掉,连说了好几个“滚蛋”。
贺锦晴不气也不恼,将结婚照捡起,特意在爷爷面前小心珍重的将结婚证装起来。
还不忘来上两句气贺学礼,“您不同意也没用,木已成舟,我这辈子就认准小郑同志了,准备年後就办婚礼,五月份备孕,明年这时候您曾孙子就满月了。”
她笑嘻嘻的说,“您等明年这时候再骂我,也不迟。”
气得贺学礼又开始喘不上气,直说,“行,我就留着这把老骨头,看我明年这时候到底有没有曾孙子。”
爷孙俩拌嘴,没人劝架,都在一旁偷笑,笑完又觉得心里有些泛酸。
宛栀笑着凑过去打断,也想要合照。
贺学礼没有拒绝的理由,拍完後李呈也走上前求了张合影。
和李呈一起拍完三人照之後,晴晴又拉着小郑来拍了五人合体照。
眼睛一转,把边上的护工拉过来合了一张。
高迪带着护士来查房,瞧见了,再合了一张。
最後老爷子就跟景点似的,经理也来合一张,曾经一起下棋的好友再来合一张。
一群人轰然而来又轰然散去,晴晴瞧爷爷双唇翕动,知道他又要骂她胡闹,乖乖的把耳朵伸过去听训。
“给我丶单独来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