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便看见了把玩着他的骨头的温妍与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温书华。
之後自然是新的先生与新的责罚。
剖骨很痛,但在发觉没有任何亲人在意自己的那个夜晚,他的心脏更痛。
以至于温初现在回忆起来,都好像还能感觉到那锥心的刺痛感。
温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再擡手,只见手心一片血红。
温初愣了。
他拉了拉修的手:“修……”
此时已经到他的小院外了,修正要推门,闻言看向他:“怎麽了?”
只见白发少年茫然地对他伸出了满是鲜血的手。
“修,我好像还是受伤了。”
就像是为了证明温初说的话似的,他的衣服也终于被鲜血浸透,从心口渗出暗红色的血迹。
温初说着说着,喉间一阵腥甜。
一股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
修的大脑一片空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反应,当即打横抱起温初,带着他快步进入房间。
“你等等,温初,别怕,房间里面有伤药,我给你上药。”修紧张到语无伦次。
他一脚踹开房门,将温初小心地放在这三天里新搬进来的床上,颤着手从柜子中乒乒乓乓地找出一大堆小瓷瓶与绷带。
这是自己的幻境,温初感觉不到疼,他见修这样慌张,甚至顾不得肚子,当即起身想安慰修:“我没事,你小心……”
“躺回去。”修冷着脸把他摁在床上。
他扒开了温初身上沉重的衣服。
少年终年不见天日的身体露了出来,苍白的胸口上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修的脸色更难看了,深呼吸了一下才按耐下出去将温家上下屠一遍的心,稳稳当当地给温初上药。
“为什麽避开了原本的发展,你也会受伤?”
温初看着自己後心本该是胸椎,如今空荡荡的地方思考:“因为这是一个关键的剧情点?”
就算他不走剧情,也要在这个时候失去胸椎,否则就不符合幻境的既定事实了。
平时的日常剧情他还可以改变,但幻境的大剧情是他也无法插手的存在。
修捏着瓶子的手紧了紧,对这个解释感到无力极了。
如果是在外界,他有的是办法护住温初。
但厉鬼的环境最不讲的就是道理,一句轻飘飘的“关键剧情”就能让温初在明明被他护住的情况下依然重伤。
幻境丶幻境……
他不可能杀了温初破幻境。
但不能跟着温妍离开,难道他要和温初生生在这个幻境中耗上数十年,眼睁睁地看着温初被做成阵眼才能离开吗?
这和让他亲眼看着温初去死有什麽区别?
修在瓷瓶即将被捏碎前及时收了力气。
他处理伤口很熟练,快速为温初包扎好,见伤口不流血後,修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肾上腺素退去後,刚才因为剧烈运动而累计的排山倒海般的块感便占据了上风。
腹中的胎儿丶无法发泄的身体丶反复摩擦的衣裤。
“当——”
修没能拿稳瓷瓶,瓶子掉落在地上後咕噜噜滚开,而他本人也被生生憋出了一身汗,呆滞地坐在地上。
大脑的思维都变得迟缓了。
修仗着温初在床上,地面是视觉死角,恶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拉回部分理智。
“你……有什麽执念吗?”修努力让自己的思维继续维持在正事上。
温初茫然:“不知道。”
除了修,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