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8章你昨晚叫。床似的喊我
晚上九点,江逸拎着毛巾跟浴巾,倚在门口,“你去洗个澡?”
谢逾白坐在桌子前面,桌面凹凸不平,有破损老旧的部分,这里明明不临街,总能听到嘈杂叫卖声。许是旧楼隔音不好,有小孩子弹钢琴的声音,两口子吵架的声音。
他好不容易集中注意力,做了几页物理题。
“你快点啊,我困了,我最近严重缺觉。”江逸从酒吧离职以後,每天晚上十点前就睡着了,像要把之前缺失的睡眠全补回来。
谢逾白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和浴巾,品质一般,也是新的。
他跟着江逸走向浴室。
浴室称得上干净,狭小,热水器看上去有年头了,谢逾白迟疑地站在门口。
“少爷,能忍受不?现在带你去酒店睡?”
“我不是什麽少爷,我住校过。”学校的环境跟这里差不多,只是他很久没见过这种老旧的环境。
江逸的头发湿着,走动时有微小的水汽弥漫,一想到刚刚江逸在同一个空间洗过澡,谢逾白身体微微紧绷。
“你要做多久的心理建设?水温我已经调好了,往左边拧越来越热,右边越来越冷,洗发水在不锈钢架子上,你有什麽问题吗?”
“没有。”
“换洗的衣服呢?你有吗?”
“在箱子里,我自己取。”
“我太困了,不等你了,先去睡了。”谢逾白看着他走进主卧室窗边的小床,心一惊,跟了过去,“你不睡次卧?那个房间不是空着?”
江逸回眸看他,“你刚出院,我不放心,陪你睡几天,等你没事了,我就搬走,你睡前记得吃药。”
“要不要我去次卧?”谢逾白无法想象两个人在一个房间睡觉,他能否睡得着,即使是两张床。
江逸唇角一扯,语气意有所指,“你放心,我睡觉很死,而且离你那麽远,我能对你干什麽。”
他穿着宽松的T恤短裤,躺在窗边的床上,关了灯。
谢逾白心思忐忑,整个洗澡的过程都在神游,等回了房间,发现江逸脸孔转了过来,对着门的方向,他卷翘的睫毛垂落半扇影。
谢逾白一边擦头发,一边不受控制地靠近,蹲下身,眼睛跟江逸平视,肆无忌惮的目光缀在他脸上。
他的手指潮湿,心脏加速,慢慢擡起手,指尖碰触江逸的头发,有点软有点扎,浓密浅淡的眼睫,他的手指小心地靠近上翘的睫毛。
很软,纤长。
江逸长得好,难怪他自信,是一眼难忘,万里挑一的俊美,睡着的时候攻击力不强。
他的唇瓣薄软,比所有人的颜色要红一些,很有辨识度。
谢逾白像着了迷,眼睑擡起,落下,又擡起,手指往下,心脏失序,黑睫眨动,手指碰触柔软唇瓣的那一刻,他如遭雷击。
一触即离。
他往後退了好几步,有些气恼地稳定心神,走到自己床前,双腿垂下,沉默着坐着。
时间流逝得很慢很慢,他躺在床上,根本无心睡眠,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模糊。
江逸睡到半夜,眼睛沉重,身体疲乏,听见什麽细微的声音,不想管,翻身继续睡,又听到什麽压抑的声音。
窗帘没拉,他迷糊地坐起来,看向墙的方向,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声音从对面床铺发出来的,江逸猛然回想起,谢逾白住在他家。
他需要确保人没事,他大步走向另一张床。
谢逾白躺在枕间,胸腔起伏得厉害,呼吸带着滞涩的断续。
看着他这样,江逸知道他发病了。
江逸手脚发麻,跪坐在床上,手掌贴了下他的额头,还好,不是特别烫,谢逾白的脸红得不自然。
“谢逾白,你怎麽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谢逾白的额发全被汗水浸透,一缕缕贴额头,鼻梁上覆着层薄汗。
江逸取来温湿的毛巾,擦掉他脸上的汗,“你哪里疼?”
谢逾白双眼紧闭,嘴唇半张着,唇色被憋得泛深,“胸丶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