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同样不回答谢黎的反问,他只是轻笑了声,将双手环绕在男人的背上,下巴也顺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冬日暖阳照得两人暖烘烘,初雪也在嗅闻着谢黎身上青橘的气味,约莫两分钟后,他轻声在学弟耳边问道:“阿黎想清楚了吗?”
既然谢黎主动来福利院找他了,应该是有了答案。
谢黎抱着青年的手微微一顿,他缓慢蹲下身,揽着初雪的腰,抬头仰视面前的学长。
“对不起,哥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欺骗你,不应该算计你,不应该……失信于你。”
学弟的神色认真,初雪没有错过那双纯黑的眼珠子闪过的亮光,这抹光让他感到一阵恍惚,就像是某种既视感,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在另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过。
“失信?”
初雪蹙起眉,眼神中带了一丝疑惑,学弟前两个答案让他很满意,但是这个失信又是从何而来?
给了承诺没做到才叫失信,可谢黎并没有在他面前讲过大话。
初雪看着谢黎小心翼翼看他的模样,他一边脸颊微微鼓起,伸出双手将男人的脸捧起来,开始问罪,“你又背着我偷偷干了什么?老实交代。”
谢黎深吸一口气,随后伸出食指,点了点初雪怀中的破小熊。
“哥哥,我来要回我的小熊。”
“什么你的……”初雪下意识地就要反驳,可当他看到谢黎那本真无伪的双眼时,他皱起了眉,又低下头看了眼怀里的小熊,一个荒谬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升起,盘旋。
初雪的嘴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过了好半响,他才听到自己又问了一句。
“你的?”
“我的。”谢黎扑上前抱住了初雪的腰,这么做的目的是不让哥哥有机会推开他,他将脸埋在初雪的肚皮上,“对不起哥哥,过了这么久,我……我才想起来。”
一次次的催眠,让谢黎终于明白了初雪为什么这么介意他撒谎,他的哥哥是个守诺的人,哪怕是小时候一个小小的承诺,初雪都为他守了十六年。
诺言永远是与谎言相悖的,若是他习惯了向初雪撒谎,那他的承诺便不再可信,学长跟他也就永远无法真正的走到一起。
在没恢复记忆之前,谢黎多么希望这个所谓的“白月光”是自己,这样就能多一个让哥哥更爱他的“筹码”,可当他真的回到那个场景,回到分别的那一天,他只觉得无比的心痛、煎熬。
漫长的等待并不好受,他的哥哥为他受了太多的苦,他更希望给初雪带来痛苦的不是他。
谢黎有想过要不就不认这件事,让回忆永远尘封在过去,可是当他看到那只玩偶,那只被哥哥照顾的很好的玩偶,他想,这件事该他来点上一个句号。
就算这个句号可能会使两人的关系就此分崩离析,就算哥哥恨上他一辈子,他也全盘接受,他不愿初雪再抱着玩偶等着别人,就算那个人是小时候的他自己。
谢黎紧紧地抱着初雪的腰,闭着双眼等着初雪的审判。
他预想过许多的可能性,哥哥可能会扇他巴掌,可能会大哭,亦或是说些什么狠话,只要哥哥不走,他都能全盘接受,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学长听完他所说的,只是轻轻叹出一口气,随后,他的脑袋被人轻柔地抚摸着。
“哥哥……”谢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的眼中含着泪光,他哽咽着,“你不怪我吗?”
“怪,当然怪。”初雪微微歪着头轻笑着,阳光在他的发丝镀上一层柔光,他将小熊递到男人的面前,温和地说道,“但我知道阿黎一定不是故意的,对吗?”
小时候的立下的誓言,如今也算是给上了一份答案,虽然不算太完美,但勉勉强强也能打个及格的分数。
谢黎将小熊拿回到手上,一滴泪珠从他的眼中掉落,他猛地往初雪的方向扑过去,矮小的板凳抵挡不住他的力气,初雪被他扑倒了木地板上。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对不起——”
学弟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里,一颗一颗的水珠落在他的皮肤上,渐渐的,水珠成了水洼,越来越多,初雪不由得轻笑出声,也就这个时候他的学弟会表现出与往常不同的少年气。
他还挺享受谢黎这样依赖他的模样。
“原来弟弟叫谢黎啊。”谢黎还在哭呢,初雪就忍不住开始打趣他,“小时候那么小气,连个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
“现在也很小气。”谢黎侧过头,用嘴唇啄了啄学长白皙的侧脸,“不许哥哥离开我,哥哥要跟我结婚。”
“结婚?不是要给我当小三吗?”初雪睨了谢黎一眼,小时候那张小脸现在长大了,他开始幻想谢黎板着脸认真说要当小三的模样,不由得逗得他乐,“现在不想当小三了吗?”
“当!都当!”谢黎撑起身子,双腿跪在初雪的腰侧,很是气势,“婚要结,三儿要当,哥哥身边的位置都是我的!”
他话说得很认真,但其实现在华国同性婚姻还没有合法。
“好贪心哦。”初雪也没有扫兴,反而是懒懒地挑起眉眼,那双琥珀色的狐狸眼松松睁着,微翘的眼尾像是赤裸裸的勾引。
谢黎嗓子发干,咽了咽口水,他俯下身,两人的鼻尖相抵,冬日里呼出的白雾在中间相互纠缠。
他的双眼紧盯着面前那诱人的面容,声音沙哑,“哥哥知道的,我就是贪得无厌,那哥哥……你给不给?”
初雪将胳膊搭在男人的脖颈上,他绽开笑容,眉眼弯弯。
“我向来不会拒绝阿黎。”
话音刚落,初雪的嘴就被男人堵了个严实。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