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程郁一下挂掉了电话。
房子,车子,原听浔给出去就不会要回来,跟谭叶一样,他们也不缺这两个钱。能让原非气急败坏就是好的,原非算计得太过度了,一定给原阔提供了不少他的幕後资料,和原听浔不一样,原阔不会也不可能对他有偏袒,原非又还有血缘亲戚这一层身份,他自然更加重视他所说的一切。
如果原听浔能坚持下去。如果他可以。程郁的想法开始飘散。不可以也没什麽,想起那一天,风和日丽时,却仿佛从天堂掉入地狱,每一丝空气都绵热压抑到极致。不可以也没什麽,原听浔坚持不下去也不怪他。
酒吧里,喧嚣震天,程郁喝了几杯酒,胸口的愁绪依旧没有消解一分。他低头看着那亮晶晶的酒杯,生出错乱的感觉,有什麽滴落酒杯表面,晕出一个水圈,他的睫毛没承接住那眼泪。
他又续了几杯酒,直到感官迟钝,失去了流泪的欲望。这时一个人坐到了他旁边,无声无息的,程郁转头一看,发现还是个熟人。
许昭聿还是几个月前的样子,一句话不出,身边没跟着人,程郁当他们是偶遇,也不理他。
直到许昭聿主动开口,“程先生。”
程郁双眼缓缓聚焦,看着他,“怎麽了?”
“波比好像又有别的男人了。”
程郁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波比?不可能吧,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他一直偷偷地跟某个人打电话。”许昭聿平静地说,“他最近也不跟我上床了。”
程郁蹙着眉,心想这种事也能往外说吗。
许昭聿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说话不带一点修饰,“我刚才沿着这条街一路开,想找一间基佬的酒吧来观察一下,然後就看到你了,也许你就能给我解答。”
“这不是gay吧。”程郁无语。
“但你是基佬。”
“严谨一点讲,你也是基佬。”程郁说。
许昭聿选择性不回应,让服务生给了一杯饮料,“波比最近还遇到了一点麻烦。”
程郁沉默,他根本共情不了有钱人的烦恼,但是已经当波比是好友,还是问了一句,“他怎麽了?”
“工作上的问题,”许昭聿看着他,“听说还和原家有关。”
程郁愣了一下,“什麽问题?”
“我不知道。”
许昭聿只管吐苦水,没有更多细节提供,搞得程郁不上不下的,“所以你想我怎样?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做什麽都没心情。”
“也没什麽,”许昭聿无所谓地说,甚至大胆地提出一个想法,“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去gay吧,你不是也挺苦闷的吗?”
“天啊,”这都是些什麽事,荒唐可笑。程郁脑袋发昏,思考力下降。他随意地往後看了眼,指了指坐在角落沙发上的一个男人,那男人在他喝酒的时候一直直勾勾盯着他,“他就是基佬,你现在就可以去试试。”
许昭聿却不动,表情愠怒,“我是要去那种地方进行观察,不是要找男人。”
程郁被气笑了,看着许昭聿的脸,那副无知的模样,他直怨恨,“你真是被波比宠坏了。”
“你什麽意思?”许昭聿眉头紧皱。
“我没什麽意思,你愿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别来烦我。”程郁叹了口气,懒得跟他说。
许昭聿还想跟他理论什麽,这时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听着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白净的脸一点点覆上阴沉。
程郁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看见许昭聿臭着脸把几张钱压在酒杯下,就夺门而出了。
程郁打开手机,他的手机刚才也响了几下,有两则信息。他看着那两条文字,内容不多,但一字一句读过,只觉得今晚真是充满了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