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听浔不能不承认,程郁是个漂亮而不自知的人,常常表现出一些霸道来。所以原听浔有时无奈,觉得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口中不该说出太坏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原听浔哽了片刻,“可能是因为我们谈过恋爱,我对他比较能忍耐。而且到这时候了,他不会再执意撒谎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对你撒谎,不过如果你够了解他的话,你可以下这样的结论。”谭叶以旁观者视角分析,心眼明亮,“你还说了小非,是不是他还有做过其他事?你觉得他人有问题?”
原听浔想了想,不能肯定。原非回来後本来就跟他相处不多,尽管有让人怀疑的瞬间,但也不能断定他在那件事上有恶意成分,也许真的是随口一说。
“我只是觉得有什麽不对。”原听浔摇摇头,突然间下定决心,“妈咪,这里面还有一些事。”
谭叶摆出愿意倾听的姿态。
“程郁的前男友跟我长得有点像,我是说一开始程郁就把我当做他的替身,跟我相处,也是为了救赎他的罪恶。”原听浔再忍受不了,毫无保留地,托出程郁给他带来过的麻烦,托出程郁携带着的罪业,“他前任是因为心脏病发去世的,程郁当时还很有可能因为冷情而见死不救。”
谭叶擡眼看他,目光渐渐凝聚起来,意料之外她没问替身的事,摘出另一个件事,“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了,说人见死不救也是一项罪名。”
原听浔低垂下眸子,不知道为什麽有种被戳破心事的感觉,不过他有证明,“他曾经在心理互助会上自己说的。”
“这可能只是一个故事,”谭叶目光锐利,“如果你去过,你就会知道在那种地方,人人都有不同身份,深爱自己妻子的丈夫,无病无灾的学生,还有表演性质的,自诩冷血的反社会人类。而在国外,那里面的瘾君子一般都会说自己一定会戒掉酗酒或者毒品。”
“我不明白。”原听浔轻声说。
“我是说他面对的人不是你,他从没把那些话一模一样说给你听过,”谭叶说,“你怎麽会感觉到他真正想说的是什麽呢?”
程郁在深夜时从别墅出来,没有过去车库,只是步行往别墅区後面去,一步一步,身形萧索。
他去了後面那栋别墅,开指纹锁进去,这房子从上一户人家搬走之後就又空置起来,他把灯全部打开,室内冷森森,空荡无风,这是他默许的风格。
他上到二楼,径直去到那条走廊,看见地上那两只电子香烛还亮着,尽头那张供桌有种渗人气息。方珩那时就是在这走廊倒下。
程郁靠在墙边,静静看着,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式地撞击着他的脑袋,没有完整的头绪。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他以为会好一点。
他准备回去,明天白天可以再来一次,任何办法都不及故地重游快,这有助于他找回回忆。可今晚心境平平,看着这条走廊,连恐惧都没激起。
他离开那条走廊,从楼梯下去,这时背後响起什麽声音,哐当一声,有什麽砸在地上。程郁迅速往後看去,越过那一节楼梯看到小客厅,沙发附近挂着的西方艺术画不知为何掉在了地上。
他的注意力却在那节干净的楼梯上,一些记忆闪现。当时他应该在类似的楼梯上,方文耀就倒在他站着的位置,血从他後脑勺流出来,歪着头仿佛已经当场摔死。
程郁看到上面,真相一瞬间如洪水朝他扑来,感到极大的震撼。他狂奔下楼,跑到一楼客厅,拨打了方霈的电话。
这次方霈接了,但没说话。
“方文耀被推下楼的时候我确实在场,”程郁口吻急切,掺着质问,“但我身边还有一个人,是他推的,你知道那个人是你哥对吗?”
方霈久久没说话,话筒那边似乎空无一人,直到程郁想挂掉电话。
“太迟了。”方霈说,“方文耀前几天不在了。”
“你说什麽不在?”程郁沉下声。
“方文耀跳楼了。”方霈冷静宣布。
【作者有话说】
估算了一下,应该不超过三十万字能完结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