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新同学旧同学
兰烨根本不关心老同学的死活。
宣传委员和班长固然是很久没见到的朋友,值得关心,但是秦项阳这种高中在他和许邈的感情之路上作梗的人就很显然不值得了。
当年高中的时候他一开始对秦项阳这个转学生几乎没有印象,因为他那个时候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许邈,每天都抓着任何一个不用外界交互的时间思考自己别扭的少年心事。
还要瞒着朋友丶瞒着母亲丶瞒着穆阿姨丶更重要的是要瞒着许邈去苦恼。
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什麽新来的同学。
他其实也根本不在意自己那次月考被秦项阳夺走的第一名的成绩,就像是石世倾说的一样,他虽然确实在很小的时候就体现出了自己超过同龄人的智力,但是他并没有非要在哪里使用这份智力然後做出什麽惊人的成就的意思。
也就是後来因为学校实行的计划才和秦项阳有了一些交集,至少在他自己看来高中他和秦项阳的关系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秦项阳那个突如其来丶莫名其妙,而且居心叵测的告白的话,他毕业之後一定不会记得班上还有秦项阳这麽个人。
至于朋友们说的什麽秦项阳有那张脸就不可能有人能不记得他这种事情,兰烨也并不觉得秦项阳那张脸有什麽稀奇。
他很恶毒地想,他在娱乐圈也不见得就是最好看的吧。
虽然高中那次许邈的反应让他知道了许邈大概也喜欢他,算是意外之喜,但是这也并不能掩盖这件事情本身让许邈不高兴了的事实。
所以其实兰烨一直觉得秦项阳这种暗戳戳的贱人挺烦的。
。。。。。。
气温稳步下降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回升了,许邈收到了负责学生月考出题的老师的题目,上课之前就在办公室呆着看题目。
谭杰怕热,二话不说就开了办公室的空调,坚持要在空调屋里穿外套,也不要穿着短袖吹风扇。
因为课程表错开,两天没见的安简琪上完一节英语课,带着两个遮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踩着下课铃回了办公室:“我怎麽感觉学生准备月考,但是受罪的是我?”
许邈阅完选择题,擡头被她脸上的黑眼圈吓了一跳:“你这是怎麽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下。
“哎。。。。。。”安简琪的精神状态完全符合一个社畜的基本状态,被许邈这一问,回答就是一个班味十足的长叹气。
同样下课回来的石世明跟在她後面,听见这声长得吓人的叹气,发自心底地说:“你的肺活量挺好的。”
安简琪被耿直的同事兼前辈噎了一下,偏偏她还没办法对着石世明说什麽重话。
沉默了石世明不明所以地绕开站在门边不走的她坐回到椅子上,她才幽幽地说:”算了,看在你是警察的份上原谅你一次。”
说完转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石世明没听懂安简琪叽里咕噜说了什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最近变亲近的同事。
被求助的许邈也不知道怎麽说,只能假装没看见石世明的眼神,问安简琪:“所以到底怎麽了?你看起状态很差。”
办公室的门被好好地关上,安简琪这次说话终于不会被人打断了:“月考审题好麻烦。。。。。。我这两天都在熬夜审题,而且最近学生状态也不好,根本就不想老老实实复习,都只想着国庆放假。”
假期前的学生通病,许邈很理解地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安简琪想起了什麽,问许邈:“那个孩子在数学课上也这麽无精打采吗?就是那个三班的班长。”
许邈想了想:“张敬升吗?”
虽然说已经教了这一届的学生一年多了,所有的学生许邈都能准确地记得名字和长相,但是即便是这样,这个学生他也记得格外清楚,除了是班风最为活泼的三班的班长丶经常帮老师干活之外,就是因为他的性格外向,学习上也很认真。
是高中生里很难得的踏实又努力的孩子。
安简琪这一问,许邈回忆了一下才发现好像最近这个学生的状态确实有点不好,他道:“上课的时候比以前更经常低着头了?”
高中生这个群体非常复杂,他们的学习和生活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种并不明显的异常大部分时候都只是青春期的激素影响而已,即便教师不加以干预也能很快消失。
更何况许邈记得那是个人缘特别好的学生,数学课代表韩明和那个被石世明没收过杂志的文娱委员方沁都是他的好朋友,至少数学课上三个人经常一起接他下嘴。
真有什麽问题,那两个孩子也一定会帮助朋友的。
安简琪听了之後在许邈的注视下沉默了两秒,然後以一种非常浮夸的方式擡起手臂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幽幽道:“在数学课上表现出来的程度真轻啊。”
她语气酸溜溜的:“那看来这小子是真的不喜欢英语了,你这里出现的异常现象是我课上的常态——还是说是我教得太烂了?算了,这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反思和垂泪——最近这小子在英语课上简直可以说是,萎靡不振,长达三十分钟的走神都是常态,提醒之後态度倒是挺好的,但是下次上课还是接着走神。”
安简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麽了,多努力又认真一个小夥子啊,以前就算困得要死也努力记笔记和回答问题来着。”
许邈还没说什麽,倒是在座的三班的班主任石世明听着听着皱起了眉:“我最近没有注意到,语文课的时候他状态还挺正常的。”
“小子还看课下菜碟是吧,”纵然早就习惯了学生对英语的茫然,安简琪还是狠狠地气了两秒钟,“姑且先不管这个,我真觉得这孩子不太对——石老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