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温暖的港湾
网上掀起的波浪要很久才会停息,可迟尽甚至无法在此时发出声音,不然就会陷入不断自证的漩涡。
而对方既然有了行动,也一定准备好了万全的应对措施。
迟尽除了不去看,好像也没了别的办法。
他出道也有三年了,这是第一回直面这麽多的恶意扭曲和抨击,他们用谩骂捂住他的鼻息不让他开口,让他觉得很无措。
因为迟阑和庭生并不支持他从事这一行业,外加迟尽也不想让他们插手,三年来家里的成员都达成了共识,几乎从不过问他的工作问题,但事情发展下来,也不可能不知道了。
迟尽接到了庭生的电话,电话里庭生语气温和,没有问别的,只说:“怎麽不回家?”
迟尽听了,嘴唇就止不住的颤抖,他原本以为会听到劝他趁早放弃演戏的话语,毕竟这风平浪静的三年里听到的明里暗里的让他退圈的话都不少,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只是问他为什麽不回家。
他不想让他们担心,尽力稳住话里的情绪,但也许亲人之间真的有感应,庭生还是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的嘈杂,似乎是有人挤着庭生也要说话,迟尽听得出来那是迟阑的声音。
迟阑说:“小尽,今天回家吗?你爸爸好不容易亲自下厨。”
庭生也说:“是啊,爸爸想你了。”
迟尽哽咽着说:“我才三天不在家而已。”
庭生叹了口气,说:“三天也很长了啊。”
迟阑的声音有些远:“臭小子,就知道贫嘴,三天怎麽了?三天都已经72小时了。”
迟尽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得眼眶都有些湿,放在耳边的手机一震,他拿下来看见来电显示,对着另一边的庭生说:“爸爸,姐姐给我打电话了,我一会再给你打回去。”
迟尽吸了吸鼻子,接通了庭盈的电话,庭盈那边能听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脾气,才开口说:“怎麽样了?哭鼻子了吗?”
“才没有。”迟尽忍不住挑了下眉,说:“这麽温柔啊,我还以为你一开口就要骂呢。”
庭盈:“我倒是想骂,但得知道是怎麽个情况吧,我想听你说。”
迟尽想了想说:“我被人做局了。”
庭盈:“废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迟尽继续说:“其实很正常,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想要赢就不能心软,你踩着我我踩着你,这样一路爬上去,管什麽真假丶感情,在资源和地位面前都不重要。”
庭盈:“那你就甘心这麽被他踩着当垫脚石?”
迟尽垂下眼,说:“当然不。”
庭盈笑了笑,说:“好,想做什麽就去做,天塌不下来。”
和庭盈闲聊几句,迟尽刚挂断电话,馀乐思又打了进来。
“迟尽,网上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谁污蔑你,是那个什麽叶杞吗?”
迟尽说:“大概率是吧。”
馀乐思气得不行,说:“我靠!那他的粉丝竟然还敢带节奏骂你,气得我和他们对冲,你放心吧,我把他们一个个都举报了。”
迟尽小声说:“其实我昨天也在举报他们,用小号偷偷举报的。”
馀乐思哈哈笑了几声,声音又嗫嚅起来:“他们明明什麽都不清楚,凭什麽这麽骂你。”
平白无故被误解丶谩骂,一定是不好受的。
迟尽却仿佛参透了一样,说:“公衆人物,就没有不被误解的。”
但幸而,还有很多爱他的人在身边,这是他面对那些化为刀剑朝他袭来的话语时,可以奋力抵抗的勇气来源。
迟尽感觉一颗心被慢慢缝补起来了。
他把自己收拾利落,坐车回了庄园,一下车他就飞扑进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迟阑和庭生的怀里。
庭生揽着他坐在沙发里,说:“我和你父亲最近看了你的新剧,演得特别好。”
迟阑端来水果,坐到另一边,说:“是啊,你爸爸都看到最新一集了。”
庭生点击播放了《林春时节》,和迟尽闲聊:“你上次送我的手串,说是会增加好运,我一直带在身上,真的很有用呢,新的项目顺利收尾了。”
迟尽看向他手腕间的手串,笑了笑说:“是啊,但父亲每次都不信。”
迟阑一听就不乐意了,立刻展示自己挂在颈间的项链,说:“我可一直戴着呢。”
晚饭前,迟尽跟着晓罗姐一起张罗,面包就跟在他脚边,很乖的看着他,迟尽把它抱起来,揉了揉它的脑袋,“平时见到我都恨不得往我身上扒,今天怎麽看着这麽乖啊。”
晓罗姐说:“它也知道心疼你呀。”
晓罗姐让迟尽多陪陪迟阑和庭生,把他赶了出来,迟尽刚要往会客厅走,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迟尽探头一看,怀里的面包发出几声吠叫。
门口赫然站着四个人,温山雾脱下外套,被庭盈自然的接过挂好,一旁的馀乐思正在脱鞋,因为站着有些不稳,被迟临扶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