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礼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冷清,他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曲南烛脸上。
床上的人双眼轻阖,长睫在略显苍白的皮肤上投下安静的阴影,平日里那双过于清亮眸子被完全遮盖。
他呼吸平稳,明明只是因为体力透支而陷入的沉睡,看上去却脆弱的像一件易碎的瓷器。
“怎麽把自己搞成这样……”
昏睡的人无法给他回应。
夜很深,很静。
静到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失去章法的心跳声。
借着这片清澈的月光,霍斯礼用目光细细临摹着曲南烛的容颜,那些被他刻意归为欣赏或投契的情绪,在这一刻褪去了所有僞装。
不是这样的。
像是一道原本有些失焦的视线,忽然被精准地校准——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一直被自己回避的真相。
曲南烛是他第一个用心交往的朋友,可朋友之间不是这样的。
偶尔指尖触碰时的错愕丶下意识的思念丶超乎寻常的关注和容忍,还有听到他失踪时瞬间攫住心脏的钝痛,此刻都有了唯一而清晰的答案。
这一认知来得平静而笃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眼的星星,一直都在,直到他此刻才擡头,发现,承认,坦然接受。
是了,这样才对。
他心中一片澄明。
霍斯礼在隔壁病床将就了一晚上,早上七点的生物钟醒来,曲南烛依旧睡得很安稳。
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霍斯礼的心情是愉悦的。
陈巡作为一个合格的生活助理,不需要霍斯礼安排就准备好了必要的生活用品。
等霍斯礼洗漱完,一份温热的早餐被陈巡送上来。
霍斯礼接过,又喊他再去买两人份的早餐。
陈巡不理解但听话,问了一下有没有指定需求就下楼买去了。
两人的谈话声很小,但还是吵醒了病床上的曲南烛。
霍斯礼一转头,就见曲南烛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太可爱了。
曲南烛手脚还是没力气动不了,只能头眼巴巴的跟随着霍斯礼的转动。
他有些惊喜:“你怎麽来啦!?”
霍斯礼放下早餐,帮他把床头往上调,语气轻松道:“你的好助理大哥打电话告诉我你失踪了,吓得我连夜开飞机过来找你。”
听到这个曲南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情况紧急,下次不会了。”
说着又看了眼这人下巴处的胡茬,略显心虚的补了一嘴:“而且我心里有数。”
霍斯礼对他的承诺不做评价,手里拿了两份早点,问:“要吃哪个?”
曲南烛眼珠子在肉包和烧麦上面移不开一点,不满的说:“我就不能吃两个吗?”
霍斯礼放下烧麦,把包子喂到他嘴边:“你贪心了。”
毫无疑问,最後不管是包子还是烧麦,或是後面陈巡买上来的两份早餐,最後都进了曲南烛肚子里。
陈巡不信邪的又去买了两份,曲南烛也不让他失望的又吃了一份。
中间节目组和七位嘉宾都来看望了曲南烛,他们也想多待一会儿陪曲南烛聊天。
但不知道陈助理从哪里带来一个野男人,一直在喂曲神吃饭不说,还总是故意打断他们聊天。
偏偏这人态度上还挑不出一点问题!
最重要的是,曲神和这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他们根本插不入一点!
什麽叫我不吃给你吃?什麽叫你太瘦了回去让管家多做点好的补补身体?
你俩过上了吗?
啊?
陆鹭清眼神阴翳的看着霍斯礼,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
陈巡不知道该说这些人情商太低了还是该说他们太关心曲南烛了,气氛都这样了还待这里干嘛呀?
早餐没吃饱吗?
还有不觉得十多个人待一个病房很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