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麽笨笨的,江凡选择开门见山地说:“我在楼下啊,你在的话下来接我上去,有门禁,我上不去。”他跺跺脚,嘀咕了一句:“有点冷。”
紧接着,江凡听到了什麽东西坠地的声音,又有碰撞的声音,除了这些就一点声音再没有了。他吓了一大跳,急忙道:“你慢慢来,我就在这里,不会消失的。”
“我……”程明非好像终于学会了呼吸,喘气声很重,声音却是轻轻的:“这是真的吗?”
江凡笑着重复道:“真的真的真的。”
两人安静了一会。江凡站在圆柱处尽量挡了一些侧风。不知风速是多少,他没多久就感受到身後卷来一阵风,猛烈得他往前走了一小步才算稳住脚步。
“江凡,真的是你。”程明非从背後抱住江凡,很紧丶很用力,刹那间驱赶了不长眼落到江凡身上的寒气。
江凡艰难地转身,看到程明非只穿了睡袍,瞬间皱眉,重重打了一下程明非的手臂,又尽可能环抱他给他温暖,嘴上骂道:“干嘛外套都不穿!”
“别生气,我爱你。”程明非窝在江凡肩上,微微叹了口气,说:“好累,好困,好想你。”
风有点大,他拎着江凡的行李箱,牵住江凡的手,把人往里带,寒风终于消失了。他又想把江凡冰凉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肌肤上烘暖,结果挨了江凡绵绵一掌。江凡笑骂道:“程明非,你真是笨笨的。”
两人进了电梯,程明非一刻都不要和江凡分离寸毫了,贴得很紧。一直到门前,程明非牵着江凡的手,蹲身给江凡换了鞋,又解锁进了家门,把江凡抱起来托在手臂上,棉拖穿了和没穿没啥区别,江凡的脚就没沾地过。
屋内暖气很足,程明非体质好,身体一下子就回了暖。他把江凡压在沙发上,很快也温暖了江凡。
秋天被挤压得喵喵叫,程明非毫无察觉,江凡使劲拍他,他才起身放了秋天一条活路。秋天不服气地跳到程明非背上,肉垫威风凛凛踩来踩去,过後抖抖身子,脱落的毛发都黏在了程明非身上。报复完成,它昂首挺胸,开始视察新领地。
“让我先冲个热水澡,好吗?”江凡往沙发上缩了缩,想尽量恢复程明非疯掉的理智,他说:“真的好冷。”
程明非目光灼灼,像双面胶的胶,忍受不了和江凡哪怕一秒钟的分离,他说:“一起洗。”
江凡这下才有静下来的时间缓冲自己的愉悦情绪,他七个小时车程的倦怠在听到程明非声音的那一刻随那些白烟散尽了,此时才慢慢回归到两人平时相处的状态。他好笑地看着穿着睡袍的丶干净清爽的程明非,说:“你不是洗过了吗?”
程明非与江凡对视,闷闷不乐地同江凡抱怨:“秋天抖了我一身毛。”
江凡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像是在鼓励程明非对他吐露不好的丶压抑内心的情绪,静静倾听,没有说话。
爱是什麽?程明非想不出具象的意义,只是在江凡出现的时候,爱自然而然就发生了。他看着江凡温柔的丶能够包容他一切不安的眼神,好像真的真的委屈得不行了,于是继续放心地靠在江凡肩窝处抱怨:“我每天都睡不好,半夜想你了只能看看视频和照片。”
“你怎麽都不主动说想我爱我呢。”
他停了一下,顺道提出了要求:“最好要每天都能对我说吧。”
又接着道:“我有时候睡着几个小时就只是梦见你,刚刚我还以为我在做梦,结果你就出现了。”
“怎麽不提前和我说,不然我可以多开心好久。”
江凡有规律地拍着程明非的背哄人,越听越心疼,听到这里,他微微偏头,亲了亲程明非的眼角,歉疚地说:“我的错,下次不这麽吓你了。磕伤了吗?起来我看看。”
程明非摇摇头。他撑起身体,靠近江凡的唇,接了一个绵长丶湿润丶真实得不像梦的吻,分开毫厘後,他蹭着江凡的脸,声音闷闷地对江凡说:“我不喜欢这里。”
“嗯,我知道。”江凡吻了吻程明非的额发,开玩笑说:“那我就像对秋天一样,把你变成小狗,揣进外套里带走吧。”
“我也想。”程明非诚实说:“但这是魔法吧。”
江凡笑出了声音,胸膛震颤,程明非也跟着扬了扬嘴角。江凡打趣说:“你可不是一般的小狗,你还懂得魔法。”
两人又笑了一会後,程明非抱着江凡一起起身,走到卧室里,不舍得放下江凡,单手去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到了浴室,江凡才终于落地换了鞋进去要洗澡。程明非解开睡袍,江凡捂着坐了大半天车的腰,警告道:“只洗澡啊,今晚不做。”
“啊。”程明非发出很可惜又很可怜的单音字节。
江凡脱了衣服,扶着墙,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明非逐渐起来的势头。程明非倒是守信用,即使顶着这东西,也能若无其事地往宽敞的浴缸里放水——但是耳朵会出卖主人。
江凡坐进浴缸,准备'眼不见为净',程明非却非常热心,时不时要跪在江凡面前,帮他按按肩颈,按按腰,捧着江凡的脸珍惜地啄一啄,火却越烧越胀越旺,脸也红得不行。
片刻後,江凡还是妥协了,他拍拍程明非的脸,说:“可以做,但是我很累,今晚只能做一次。”
“真的?”程明非停下为江凡按腰的手,眼睛饱含期待。
江凡发现程明非真的很喜欢问他“真的吗”,好像很惊喜得到意外奖励似的。他起身离开浴缸,背对程明非,发尾湿湿贴在後背上,他一手撑墙,腰微微塌下去,分开长腿,自己预先摸了起来,又肯定了程明非的疑问,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我不是小狗,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