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谢怀枭逼迫文初取血给白容做药引的事实,在皇宫中并不是什麽秘密。
只是大家都清楚不能让玉儿知晓罢了。
然,今日玉儿醒来的早。
小人一醒来就听见几名嬷嬷聚在一起,闲聊着这件事情。
玉儿虽然没有全听懂她们在说什麽,但大抵是明白了白容用文初的血治病。
文初身体不好病弱,玉儿从懂事开始就知道了。
他又听嬷嬷们说血是身体中的宝物,支持着健康,宝物被人天天取,身体一定不会再健康,还会生病。
玉儿心疼文初,便背着嬷嬷们,偷偷跑出东宫,一路找来白容这里。
白容望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眼中溢出阴鸷的笑来,他道:“小宝贝,想要为你父皇取血,可不能光是撸起小胳膊哦?”
闻听白容的话,玉儿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不明的问道:“玉儿还要做什麽吗?”
白容起身,从柜子的抽屉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了玉儿:“还得用它呀!”
玉儿伸出肉呼呼白嫩的小手,接过白容递过来的匕首,仰起小脸望他:“用这个做什麽啊?”
还是不清楚。
白容狠狠揉了揉玉儿的发髻,咬牙笑道:“你可真是笨的可爱。”
巫医候在文初的寝宫外,等着谢怀枭宣他进去取血。
他站在门外候了好一会後,里面终于响起谢怀枭的声音。
巫医忙推门进去。
他来到床边,从小几上端起盛满血的杯盅,同时目光不由看向文初。
人已经处在昏迷中,脸色毫无血色可言,生命力一看就很弱了。
说不上什麽时候就会……
巫医想劝谢怀枭不要在如此取血,文初根本无法坚持一个月。
想起他已经托白容转告给谢怀枭过这件事了,便作罢了。
面前之人因为深爱着白侍郎,执意要坚持取帝王的血,感情之事有时真的很疯狂,他再多言,怕是要自讨没趣。巫医收回视线,端着杯盅离开。
寝宫外忽然响起噪杂声。
巫医端着杯盅,一出寝宫,便瞧见一名身穿铠甲的青年,带领着几名兵将,将阻拦他们的禁军杀个片甲不留。
尤其那身着铠甲的青年,满身煞气,好似要灭了整座皇宫中的人。这一刻他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正盯着他手中的杯盅上。
宇文桀盯着巫医手中盛满血的杯盅,眼中情绪翻滚,很清楚这是文初的血。
他猛地“咆哮”一声,挥起手中长矛,朝巫医刺了过去。
“啪嗒”一声,巫医手中的杯盏落地,他缓缓垂下头,望去穿透胸腔的长矛,转瞬血液喷涌而出。
宇文桀抽出长矛,霍地一脚将巫医的尸体踢开,丝毫不耽误时间的冲进了寝宫中。
谢怀枭转眸看向冲进来的宇文桀:“消息到是很灵通。”又道“兵将在战场上擅离职守,你比本王都清楚是犯下了何等大罪吧!”
宇文桀望着文初,心疼不已,更是忧心忡忡。
旋即他怒不可抑,手中长矛指向谢怀枭:“本侯爷是来救驾,何罪来由,是你这忤逆之臣,罪该万死,既然敢如此加害皇上。”
宇文桀的话音未落,大量的禁军和锦衣卫将寝宫团团包围,禁军指挥使白林手握长剑带领几名侍卫奔进来,将宇文桀围住,白林冷肃道:“安定侯擅离职守,身带兵器私闯皇宫,已犯下大罪,速速缴械……”
“一群走狗,别在这里乱叫。”宇文桀满是轻蔑的打断了白林的话,对谢怀枭说道:“本侯爷手中的兵力都在边陲,你也动不得本侯丝毫。”
“安定侯说的确实如此。”谢怀枭淡淡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起伏,让人完全听不出说他的情绪来:“不过你也无法动本王分毫了。”
宇文桀视线落在他怀中昏迷的文初身上:“但本侯可以把皇上从皇宫中带走。”转瞬又道:“又名御驾亲征。”
历朝历代都有皇上为国御驾亲征,现在大周国与龙蜀国交战,文初身为帝王,御驾亲征再正常不过。
尤其文初去了边疆,还能挽回被谢怀枭陷害,在百姓们心中失了的民心。
最重要的,宇文桀不会让他真到战场上去,会保他安然。
闻听宇文桀的话,谢怀枭深邃眸子微微一眯,眼中似有寒光射出。
显然宇文桀要带走文初这件事,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性。
御驾亲征这件事,他阻拦不得,倘若强行阻拦,宇文桀会将此时宣扬出去,加以利用,到时在百姓眼中他便失去了声望,这些年的努力,怕是要功亏一篑。
成了别有用心的乱成贼子。
他又不甘心如此放走皇上,别说一个月了,一个时辰也不甘心,他要他时时刻刻都不能离开他身边。
这个时候更是杀不得宇文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