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再和那天一样,抱一抱他,亲丶亲……哎呦快住脑!羞死人了!
想起那日被成年人揽入怀中的滚烫温度,明瑾慌里慌张地从高处轻巧跳下,左顾右盼一番,确认附近没人後,这才欲盖弥彰地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去院子里摘了一朵花。
少年蹲在树根下面念念有词:
“年纪比我大很多。”
择一片花瓣,丢掉。
但娘也说过,年纪大的会疼人。
“还是个男人。”
再择一片花瓣,丢掉。
不过以前爹被娘收拾後,曾经偷偷跟他抱怨,娶了娘就是娶了个祖宗回来,明瑾严肃心想,祖宗是不分男女的。
“……一看就不好追,像个大冰块儿。”
最後一片花瓣飘落在地。
可是他面冷心热呀!明瑾义正言辞地为心上人辩解。
不然那天桥上那麽多人,怎麽偏偏只有他跳下来救了自己?
明瑾随手把秃噜的花梗丢到地上,拍拍手,郑重地做出了决定——
什麽男不男女不女老不老少不少的,管他呢!
想到昨晚的梦,他又悄悄红了脸颊。
自己就喜欢这样的祖宗,不行吗?
明瑾是个妥妥的行动派。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要立刻行动起来。
追人第一步——
呃,他得先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谁。
那日恰逢十年一度的花神娘娘祭典,瘦湖边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全是来踏青赏花的士庶妇孺。
就连湖中央的画舫上都载满了人,密密麻麻,多得跟莲蓬眼似的,否则他也不会被挤下船落水。
虽然现在看来是因祸得福,但想要从那麽多人里大海捞针找到目标,着实有一番难度。
还好,他记得那双特殊的眼睛。
“金色的眼睛?”
明净通透的学堂内,张牧趴在桌案上直打哈欠。
听完明瑾的叙述,他不由得拧起眉毛,露出一副怀疑的神色:“咱们大雍有长这样的吗?这家夥是人是鬼?”
明瑾顿时垮了一张小脸:“怎麽说话呢?揍你哦!”
张牧严肃地想了想,倒吸一口凉气,“要是人的话……嘶,我说明大少爷,你该不会喜欢上了个异族人吧?”
作为明瑾在书院的同窗兼狐朋,张牧在听闻这件事时,只是为明瑾居然喜欢男人惊异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无障碍接受了——
喜欢男人怎麽了?
他老爹上个月还带回来个花枝招展的小男娘呢!
“应该不是吧,”坐在窗边的明瑾用笔杆顶着腮帮子,心不在焉地回答,“我看他长得不像大宛人,其他就更不可能了,北方的胡人跟咱们大雍可是死敌。”
张牧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是大雍人就行。”他用力一拍明瑾的肩膀,“兄弟我支持你!凭你明大少爷的才貌家世,什麽样的人拿不下?”
他朝明瑾挤眉弄眼:“就算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比你大好多岁的男人,玩一玩尝尝鲜又怎麽了?”
明瑾下意识皱了皱眉。
张牧跟明家的情况不一样,他老爹是个荒唐风流种,妻妾成群男女不忌,家里光是能上族谱的子女就二十来个,更别提在外面鬼混时生下的私生子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老爹在家日日熏陶,张牧对感情态度轻浮也是正常。
明瑾刚想开口,就听台上正在讲《律疏议序》的丁先生重重咳嗽一声,一双鹰眼刀子似的剐过来。
“……老丁头看过来了,风紧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