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柳“喔”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张兄愿意跟我来,便是想知道,究竟与那位‘宁先生’有无缘分吧?”
他以为自己已经捉住了少年的命脉,一面想着该如何写判词,一面准备借机再叫这小家夥对自己更加深信不疑些。
这可是难得的,能对宁王産生影响的好机会!
近来两位皇储的水火之争,金柳也都看在眼里。
他嫌麻烦,有心想置身事外,却也知道中立的人一般没什麽好下场,但究竟下注哪一方,金柳并不打算贸然做决定。
他打算先观望着,看那年纪轻轻就老谋深算的宁王,在接下来会有何动作。
但明瑾却摇了摇头。
他跟着金柳过来,只是一时苦闷,想着找个算命的听听好话;但明瑾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这会儿已经自己想明白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面前这位大师的“天机”着实太贵,怕是二两银子都打不住,算一次得要价十几丶甚至是几十两银子!
一想到问个姻缘要花出去那麽多钱,明瑾一下子就想通了。
“都说缘分天定,不可强求,”他煞有其事道,并且放下茶杯,随时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但我这人,不太信命。”
“我和宁先生的关系,早就不是一纸姻缘判词能诉说完全的了,先生待我,如师如父,纵然最後有缘无分,我也依然会敬他爱他,给他养老送终。”
虽然心里小算盘打得震天响,明瑾这番话却是说得真心实意。
金柳静静地看着他,许久之後,他问道:“你如此信任爱戴他,可有想过,有朝一日被他欺骗,甚至是背叛,你该如何自处?”
明瑾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先生怎麽会欺骗背叛我?”但他想了想,并没有把话说绝,只是笃定道,“就算真的骗了我,那肯定也是为我好!”
还真是对宁王死心塌地啊。
“这麽个小东西,倒也有点儿想养了……”
金柳嘀咕了一声,明瑾没听清,还疑惑地问他说了什麽,金柳自然是随意应付了两句糊弄过去,又提出要帮他看手相。
“放心,我与张兄投缘,不收你钱。”他刻意强调。
一脸警惕的明瑾这才将信将疑地伸出手。
金柳捏了捏少年的掌心,嗯,软中带肉,虎口和中指骨节处有一点薄茧,看来平时有练刀练箭的习惯,只是水平应该不怎麽样。
他记得,宁王好像也使得一手好箭术,但倒是没见过他用刀。
金柳捏着明瑾的手突然一顿。
等一下。
这小家夥,该不会是宁王和哪个女人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吧?
他还来不及细想,突然,一声巨响,外面的门被轰地撞开。
明瑾吓了一跳,要不是手还被捏在金柳手里,他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
等擡头看到来人,他更是直接呆住了。
木女侠怎麽会找到这里来!?
金柳站起身,与来人交换了一个视线。
他的唇边露出一丝微笑来,不等开口,木云便抛给他一枚蜡丸封着的宫中密信,瞬间堵住了他的嘴。
明瑾呆呆地看着木云的那张狰狞鬼面,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小脸一白,扑到床边探头朝楼下一望,看到熟悉的马车停靠在路边,当即露出了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
“消息带到,我走了。”木云说。
看上去完全没有搭理明瑾的意思。
但明瑾却慌了,顾不上金柳,囫囵把桌上的二两银子抓起塞回衣袖里,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
“女侠,等等我!”
金柳:“…………”
他捏着蜡丸,盯着空荡荡的桌面,和明瑾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心中又好笑又好气。
敢情,他还真给宁王的小情儿打了一回白工呢?
-----------------------
作者有话说:小明:兄弟是拿来卖的[墨镜]先生是拿来爱的[亲亲]
张牧:我%#@¥&!
今晚有可能掉落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