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竹点头,“马叔您瞧这筐陶土,可能烧制出好陶罐来?”
刘虎将背篓搁在地上。
汉子长得人高马大,肩宽腿长,方才他还真没瞧见後背上还有竹筐。
马广忠先是称赞了番刘虎体格子棒,这才细打量起陶土。
“不错,这陶土比我见过的细腻不少,定能烧出好陶来!”
有了好料子,马广忠这个烧陶的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这十里八村有陶土的地儿我都寻遍了,价钱便宜料子又好的可没几处,还当不成呢,不想真让你们夫夫俩寻了来,定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宋听竹道:“这陶土是村子里一位阿婆,免费送与我们的。”
“那你们可真是遇见好人了。”
宋听竹笑着点头。
陈阿婆确是好人,坏的是陈阿婆的一双子女,为争夺田産,兄弟姐妹反目成仇,还丢下亲母不顾,携儿带女住去了镇上。
这些话是他从那位,晓得当年真相的郑阿婆那听来的。
陈阿爷去得早,两口子感情深厚,旁人劝说陈阿婆改嫁,陈阿婆不听,领着一双儿女,日子过得再苦也没对孩子打骂过半句。
陈家在後山脚下有片竹林,村里百姓常去砍竹子,扛回家做些竹椅竹凳,开始陈阿婆并不会特意阻拦,直到有人打陈阿爷坟间路过,不仅将陈阿婆留下的烧酒顺了去,还将周围踩得不成样子,用来遮凉的竹子也给一一砍了去。
陈阿婆这才发了火,再也不许人上山砍竹子,可陈阿婆一个年轻寡妇,村里没几个怕的,照样有汉子进出竹林,再後来就发生了阮秀莲瞧见的一幕。
她不知前因後果,只听村里妇人说嘴陈阿婆,便信以为真,虽不曾跟着一起嚼舌根,但对陈阿婆也没甚好印象,常叮嘱家中孩子离陈家院子远着些。
刘虎见自家媳妇儿忽然出了神,面带担忧地唤了声:“媳妇儿?”
宋听竹回过神,用眼神示意夫君自己没事。
马广忠满脸喜色:“成了,那改日我便叫上几个汉子到村里拉土去。”
谈完正事,夫夫二人也没久待,赶在晌午用饭前回了家。
三日後,马广忠带着两个汉子将陶土拉了回去。
-
冬月中旬,落了场大雪,积雪消融後,院子里的酒醅也发酵好了。
这日一早,刘家院子里便围满了人。
阮家两位舅舅带着锦宁丶文平早早赶了来,田家哥俩也在,刘猛早几日便歇了工,几个汉子不愁没地儿使力气,被宋听竹指挥着甩着膀子干得满身大汗,可算将酒粮收拾妥当,只等起竈烧火蒸煮出酒。
“大舅小舅你们歇歇,夫君你跟大哥把天锅添满水,就可以开始烧竈了。”
“哎。”
兄弟俩打来水,将两口天锅填满,大嫂唐春杏跟小妹一人一口竈,大火烧了小半刻钟,听见地锅里头传来咕嘟声,宋听竹方才叫停,改用中火。
唐春杏扭头,“这就好了?也没见出酒啊。”
出酒管下搁着陶罐,一群人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瞧。
“出酒了出酒了!”
第一滴酒滚落时,便听刘小妹兴奋地喊出声。
“还真出了,我都闻见酒香了!”
院里衆人无一不激动。
瞧见出酒,宋听竹悬着心终于落了地。
怕酒甑出状况,此前他便拿粮食实验过多次,其间也做过调整,虽说心有成算,但酿酒成本极高,即便是做了半年准备,心底还是有些忐忑。
如今亲眼见着出酒,蹙了一上午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头酒杂醇多不可直接饮用,待酒坛里的酒积攒多了,宋听竹便唤小妹取来一双长筷,蘸取了些放在舌尖品尝。
他不晓得头酒要舍多少,只从书中得知,头酒闻起来刺鼻,尝起来冲辣苦涩,便用笨法子,每隔几息便尝上一滴。
半刻钟後,刘虎试着水温道:“媳妇儿,天锅里水有些烫了。”
宋听竹这边也出了结果,朝一行人笑着说道:“换水,准备酒坛装酒。”
下一刻,便听刘家院子里传出一阵欢呼声。
有村民路过听见,不由驻足观望,得知刘家那打府城来的儿夫郎,果真酿出烧酒来,皆是一脸惊愕。
-----------------------
作者有话说:哦豁,开始赚银子啦~撒花撒花[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