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水跟他二哥一个鼻孔出气,两家有啥事都不避讳着,因此这事儿他也知情,见侄子像被人勾了魂,拍着肩宽解:“四侄子条件好,啥样的小娘子寻不着,咋就瞧上个有夫之妇?”
还能为啥,当然是因为殷家娘子样貌生得好,十里八村,不,便是镇上的妇人哥儿都比不上,也就刘家二虎子他夫郎能瞧得上眼,可惜他家三个汉子,对付起来不容易。
不晓得竹哥儿一副瘦弱样,能经得起二虎子折腾不。
章永春搓着双手,神情猥琐。
咧嘴笑了一阵,又将心思放到殷家娘子身上。
章家这头的腌臜事暂且不提,刘家这边宋听竹正穿着厚重的棉衣,在菜窖里调制清酒。
墙壁上插着火把,刘小妹手里还举着一个,她探头去瞧,就见自家嫂夫郎将一罐桂花蜂蜜倒入酒坛中。
“嫂夫郎,酒里还能加蜂蜜的吗?”
“自然可以,这是甜酒,便是不会饮酒的女子哥儿也能喝上一两杯,再往北走还有往酒里加麻椒辣子的。”
刘小妹讨厌麻椒,平时不小心吃进嘴,都要喝水漱口才行,闻言皱着眉头,嫌弃得不行。
“啊?加了麻椒那酒还能喝?”
宋听竹笑着解释,“加了佐料的清酒口感会更辛辣,北地天寒地冻,那里的人出门都会随身携带烈酒,目的便是驱寒保暖。”
刘小妹点头,“听说再往北走全是草原,百姓住的不是房子而是帐篷,也不用下地干活,靠放牧过日子,日日都能吃上肉喝上酒。”
小姑娘把自己说得涎水直流,吞咽着口水问:“嫂夫郎,这是真的假的?”
“真的,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若让你日日吃肉,十天半月也吃不到一次蔬菜跟粮食,你可愿意?”
刘小妹没试过,亮着眸子答:“可以啊,肉多好吃,只有傻子才不喜欢吃呢。”
宋听竹失笑,“再好吃的东西,也总有吃腻的一天,到时别说糕点,想买块饴糖都不易。”
小姑娘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日子过得这麽穷吗?”
“这两年没打仗算是好的,战乱时觉都睡不安稳。不过他们可不穷。”宋听竹话锋一转,“只是市集不多,有钱也花不出去罢了。”
刘小妹道:“那咱把铺子开去边境,不是一举两得?”
宋听竹笑着看向小姑娘,“希望有这麽一天。”
二人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十年後竟成了真。
宋听竹重新将酒翁封好,接过火把道:“好了,再窖藏上十天半月便能喝了。”
“嫂夫郎等一下,我顺道捡棵菘菜上去。”
“好。”
晚上刘家八口用过晚食,说了会子话便各自回屋歇下。
翌日天儿尚未大亮,云溪村百姓便揣着手出了院子。
大夥在河道口汇集,还未走近就瞧见河岸边摆着一张案几,上头供着昭姐儿跟他爷的牌位,章家三个族老各自被儿孙搀扶着,面色不虞地站在最前方。
云溪村祖辈上传下来的规矩,村里祭祀应当由最年长的族老,跟下任继承人来主持。
章德全觉得是个机会,想当着大夥面树立起,谁料章德胜压根没想带他,而是从一群小辈中,挑了个跟章家出了五服的。
章德全脸都气黑了,大夥瞧着不好发作,旁人问起还要假装大度,笑呵呵说一声锻炼锻炼族中小辈。
其实大夥心里都明白,只是不当面戳破罢了。
宋听竹对这些自是不上心,他将目光落在人群中,举止鬼祟的章永春身上。
刘虎瞧见,也跟着去看:“媳妇儿你瞧啥呢?”
宋听竹蹙着眉心,低语道:“夫君,我觉得章永春想使坏。”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那章永春便顺着小道一路回了村子。
一旁的刘猛听见二人对话,瞧着章永春弯腰塌背的身影,不喜道:“这家夥贼眉鼠眼的,准没好事儿。”
“我方才瞧了一圈,殷家没来。”宋听竹拧眉说,“章永春那几个狐朋狗友也不见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当即便决定到殷家瞧瞧。
宋听竹拉住夫君,“我在这等着,一炷香後你跟大哥还没回,我便领村长族老到殷家来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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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
救命,我这不是腰脱,是骶髂关节紊乱,坐久了简直痛不欲生[爆哭][爆哭]
大家注意,不要久坐,也不要久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