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也太不孝了,既是来府城瞧病,也应当来家里探望一下老爷你才是,我知他心中对我有恨,可老爷你与听竹血脉相连,是亲生父子,听竹此番做法实在不该。”秦月娘观察着夫君脸色,这般说道。
宋兴安听後,面上果然带了些怒气。
“逆子!叫管家去把人寻回来,祖父祖母还在,嫁出去这两年也不晓得给二老报个平安,让二老日夜担忧,实属不孝!”
秦月娘宽慰道:“老爷也别太责怪孩子了,听竹身子不好,便是想要孝顺怕是也有心无力。”
“什麽身子不好,我看他好得很,未嫁人时叫他来正厅一家人一起用个饭,便用身子不好当说辞,如今嫁了人倒是有精力驾车来府城游玩了,我看他分明就是没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宋兴安一肚子火气,午饭没用多少便甩袖离去。
“蕊儿,你可知那小畜生住在何处?”秦月娘问女儿。
宋蕊儿摇头,她扯着帕子,咬牙恨道:“那小贱人当年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两年过去居然还没死。”
秦月娘安慰女儿,“不必气恼,他夫家只是个乡野村夫,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宋蕊儿心中好受些。
娘说得对,生得好看又如何,当年惹得全城夸赞的人,却嫁了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而她现今是崔家少奶奶,浔阳城无人不知的才女贤妻,他宋听竹什麽都不是,永远只配被自己踩在脚下!
与此同时,柳记酒肆。
“东家,这两日又有不少酒楼掌柜寻来,想要跟咱合作。”殷承霁道。
铺子生意红火,卖的又是罕见的葡萄酒,城内不少酒楼都想结识一番背後东家,若是能借机与其合作,酒楼生意定会更上一层楼。
宋听竹知晓,求上门的都是些宋家瞧不上眼的小酒楼,但凡有些名声的,碍于宋家势力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葡萄酒的名声已然引起不小的轰动,宋兴安那边也该有所行动了。
他放下账本,嘱咐兄弟二人,“是时候放饵了。”
殷承霁点头,与弟弟殷成浩打後门去了西街客栈。
“夫郎,我方才进来瞧见有人鬼鬼祟祟出现在咱铺子周围。”
刘虎帮小二卸完酒水,扭头便瞥见两个家丁打扮的汉子,贼眉鼠眼往铺子里头张望着。
府城盯上柳记的不止一家,宋听竹也无法确定那二人是否是宋家派来的。
“夫君不必担心我,便真是宋家派来的人,我也不怕,再说有夫君在呢,我信你定能护好我。”见夫君脸上带着担忧,他笑着说道。
刘虎点头,心里打定主意这几日寸步不离守着媳妇儿,绝不能叫他被宋家人欺负了去。
两日後。
“你说什麽?那柳记背後东家是那小兔崽子?”
宋兴安端茶盏的动作一僵。
“没打探错?那不孝子自幼身子骨不好,几乎没出过宅子,他怎麽会跟京都的人搭上关系?甚至还弄来了葡萄酒的货源。”
张掌柜道:“老爷,我亲耳听见那殷掌柜换二少爷东家,绝不会有错。”
“好一个小畜生丶不孝子!”
宋兴安啪的一声摔碎茶盏,脸色铁青。
“这是跟老子抢生意来了!”他咬牙切齿。
“老爷您消消气,我跟老张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王掌柜在一旁说。
宋兴安压着怒火,用眼神询问二人。
“我跟老张无意间发现,柳记那批葡萄酒的供货商,是一夥西域游商,我俩给了那游商二十两银子,才晓得他们同二少爷闹得有些不愉快,此番来府城便有将那酿酒的方子卖出去的打算,可惜他们说不明白中原话,只得继续受二少爷压迫。”
闻言,宋兴安追问:“此话当真?若那夥游商果真有此打算,万万不能错过这番机遇。”
“我跟老张也怕被诓骗,悄悄跟那夥游商去了柳记後院,亲眼瞧见二少爷与他们吵红了脸,二少爷身边那泥腿子,还将大夫请了来,好像说啥旧疾复发,黑着脸将一夥大胡子外邦人赶出了院子。”
宋兴安越听,面上笑容越多,“干得好,那不孝子守着座金山都不晓得,竟还跟人闹翻了脸。”
“老张老王,你俩可知那夥游商住处?”
“在西街一处客栈里,老爷您是想亲自去见他们?”
“二月商会已过,城里却来了外邦人,嗅觉敏锐的定是不止咱们一家,需得尽快将酒方拿到手,以免横生枝节。”
“老爷说得是。”
离开酒楼,宋兴安便跟小厮驾马车回了宋宅。
秦月娘听闻此事,边吩咐下人布菜边道:“怪不得管家叫他回来不肯,原是手里攥着葡萄酒的路子,瞧不上自家这点小买卖了。”
宋兴安嗤笑:“那也得看他守不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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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歉,老毛病犯了,在床上躺了大半月,太痛苦了,疼起来嚎的恨不得整栋楼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