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归忙,也不能一下都不顾及家中媳妇儿,夫妻不是这样生疏的。
纪景和也没看身旁人,只是笑答:“公务在身,孙儿倒忽略了这些。”
纪素宜跟着笑:“跟你媳妇儿还说官话,谁家丈夫像你这样。”
两人笑而不语,无人愿意主动戳破僵局。
最後还是纪母发了话,“叫我说,待会儿把饭吃完,你们两个自己回去悄悄说,年轻人,有些话当着长辈的面说不出口,我们知道。”
纪素宜立马点头迎合。
瑜安无甚所谓,也不应话,纪景和瞧见她半天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应承了长辈们的话,接着就将话头转了。
晚上回去,瑜安也没心情坐在绣棚旁,洗漱罢就直接坐在榻边,等着纪景和洗漱完。
纪景和瞧见她端坐在旁,淡淡看了一眼後,擡脚去了床榻旁,良久不见她熄灯入睡的打算,不禁出声问:“不睡?”
“啪”一声合上书本,一道凌厉的眼风扫来。
“大爷何时将我的东西还回来?”
纪景和静静瞧着她,冷声问:“什麽东西?”
瑜安不甘示弱:“大爷比我清楚是什麽东西。”
“你就这般确定是我拿的?”他缓缓转身,语调充满了漫不经心。
“你都这麽问了,答案还不显而易见?”
瑜安见不得他不紧不慢的样子,上前一步站他面前,只吐出二字:“还我。”
纪景和坐在榻前,一瞬不瞬望着她,眼中不带一丝情绪:“所以你也承认了,你借着祈福远去西山,只是为了找那些东西,就连家中闹鬼,也是你的一手操控的对吗?”
戳穿後依旧没有体面,她默默後撤了半步:“不是。”
不是……
纪景和露出一丝苦笑,“连人都抓到了,还说不是……你的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他欺身而来,狠狠钳制住她的手腕,“之前给过你机会,但你选择什麽都不说,我以为是我错怪了你,可是你呢?我明明告诉过你,你若有事,尽管与我说就好,何必做出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为了骗过衆人的眼睛,不惜给自己用药,这就是你以为的正确?”
纪景和等着她反驳,可是等来的只有一阵沉默。
那就是他猜对了。
为了骗过太医,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
那双含水的眼睛就如上次般,含着狠厉和疏离,与陌生人无甚差别。
他张了张嘴,忍痛只问出了一句话。“你当初愿意留下来,只是为了翻案,对吗?”
低沉的声音莫名叫人听出暗含的伤心,瑜安微微後仰着身子,忍着心头浮动,仔细辨别着他眼中的情绪。
……
“是。”她冷冷抛出一个字。
答案毫不留情地甩在他脸上,甚至无丝毫的缓冲。
没有解释,没有借口,她就是如此坦荡,坦荡到叫他指摘不出任何。
她竟连借口都懒得找。
瑜安:“大爷知道答案了?知道了,那就把东西还给我。”
纪景和语噎,胸口的火气无处发泄,转而就发起疼来,叫他毫无反抗之力,只见她端端地看着他,视线没有一丝一毫地偏离。
“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嘛?”瑜安任由他把着自己的手。
“很伤心?可是大爷又以何资格伤心?又有什麽资格来质问我,拿走我的东西?”
“当初褚家出事的时候,你有管过我的死活,多看我一眼吗?”
她讥笑,“大爷眼里只有徐家,哪怕知道我爹是含冤而死,心里也只有徐家,你不愿徐家蒙受不白之冤,便将我家舍弃,去背那黑锅。”
“你愧疚,那便愧疚去好了,跟我有什麽关系?”
“大爷嘴上说着有事找你,可是真找到你面前,你会管吗?”
纪景和忍着酸涩:“所以你认为裴承宇好?就信了他?这次给你传消息,说李延家人在昌平的人,是不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