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深夜,瑜安还是没睡意,宝珠催了她几句,见她不听,索性聊起了她的生辰。
腊月二十九那日她生着病,便想着将生辰推迟一月再过,眼下就盼着她可别再出事,卧床不起了。
瑜安嘴上说着随便,脑中正细想着往後打算,忽得听见院外的声响,当即兴奋了起来。
“我去看我去看,姑娘您好好待着别出来。”
宝珠换上夹袄,开门而去,她只好坐在床上四下张望。
半晌……
“姑娘,好消息,真找着了!”
匆忙穿上鞋,刚开了门,宝珠就进来了。
“人找到了,已经将人交至那户人家手上了。”云岫刚告诉的她。
瑜安:“云岫人呢?”
宝珠:“累了一整天,现下回去了。”
主要是天也晚了,进来汇报不是规矩。
瑜安明白,就没纠结,只是又问:“那户人家可说了什麽?”
宝珠摇头:“我只听见说,那户人家的夫人哭得很厉害,直接昏过去了……姑娘,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躺在床上,胸口还是“咚咚”跳个没完,毕竟她也没想过,那日跟着去,竟会牵扯到今日这步。
辗转难眠,翌日叫来云岫,了解了大概。
她这才知道,对方竟是永平府知府周怀海的女儿。
永平府位于京城东部,是防御边疆羌族入侵的重要地界,正四品的官员,亲女儿被拐,毒聋毒哑,找了三年之久,这事怕是瞒不住了。
一旦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周家别回背负卖女的名声,朝中官员卖女,严重者是要砍头的。
“昨日周知府的意思是,待整顿罢之後,会来拜访娘子。”
瑜安点头,“你受累了,近几日你就好好休息吧。”
云岫应下,临走时多嘴道:“周家夫人伤心欲绝,怕是没个几日不会来。”
“好,我知道了。”
就如云岫所说,不过几日,这件事就在京城闹得满城皆知。
当初过手的夏家案件的官员一一遭殃,朝堂上争论不休,弹劾的官员愈加多,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严钧从宫中下值回来,严凌早已就在书房内等候了。
“父亲。”
严钧摆了摆手,叫他起身,身上披风还带着重重的寒气。
严凌遣散屋中侍人,上前斟满一盏热茶,“父亲这般久才回来,可是因周家的事情。”
严钧轻“哼”了一声,“那周怀海不是好惹的主儿,近来这段时间必然是轻松不得。”
父子之间沉默了一瞬,严钧将袖中书信扔在桌上,严凌熟稔拿起去看。
“我有预感,周家的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不会轻易平息,府上当初曾留用过的人,统统处理干净,不可留下把柄。”
严凌应下,再看手中的书信的内容,心头不免一压。
边关的曹博威不听话,降了好几个与严家亲近的军官的职位。
严凌:“这曹博威还当真起了二心。”
“曹家的事情先别管,起了二心,待这段时间手头上的事情忙完,自然抽得出手来收拾他。”暂时他还掀不起风浪。
“倒是周怀海的事情,要千万上心,你别插手便是,有人嚷着要重查夏家的事,且看圣上的意思。”
“儿子懂得。”
严凌微微颔首,“听说这件事还与那褚瑜安脱不开关系,想必又是纪景和的手笔了。”
沈家走私案尚在漓洲牵扯中,眼下又多了夏家的陈年旧案,明里暗里,腹背受敌。
其中最为致命的存在,便是纪景和了。
这些事情,全都是他一人搅起来的。
“扳倒纪家事不宜迟,前几日听说纪景和派人去了北疆,追查的如何?”
“还未有消息。”
严凌:“不过据我猜测,他大概是为了寻那毒的解药。”
严钧看着桌上的文书,胸口已渐渐埋下怒气,“褚家还真是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