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和懒得与他废话,直言道:“放行吧。”
这般多的货船滞留在港口,也不是一回事,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虽不怕,但也懒得被朝廷那帮老古板给他参两本。
“到底是被人检举,本官还是要细细检查,若是有何动向,还望参政出力相助。”
钱彰抱拳:“大人言重,下官必定竭尽全力。”
纪景和转身离去,径直翻身上马离开,随身小厮和侍卫紧随其後。
卫戟夹紧马腹,稍稍赶上纪景和的马匹,“大爷,昨夜的那些盐铁都被替换,命人去跟後,方才传来消息,有些被放在了山外的山洞里。”
有一部分流进了官仓,不过按数量,官仓放不下,他们便只好临时放在外面。
纪景和:“仔细叫人盯着,凡有动向,记得上报。”
卫戟应下。
除了甫林县,衆人不由挥起马鞭,加快了速度,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漓洲城。
瑜安照例陪了会儿沈秋兰,在沈芩悦的院子待到快用饭菜回了自己的院子,瞧见门口候着青雀,这才知道纪景和回来了。
她开门进去时,纪景和正合衣睡在床上。
无意扰他,她就顺势坐在了榻上,在窗前安静做起帕子来。
漓洲这边的土布织得与京城有些不一般,无事时多做几块,到时回去送人。
纪景和睡得安详,她也做得起劲儿,直至天渐暗,需要点灯时,宝珠悄悄开门的声响吵醒了床上的人。
“上饭吧。”瑜安轻声说。
纪景和坐起身,在床畔缓了一会儿才穿鞋下来。
“你在等我?”
瑜安放下针线,“没有。”
纪景和似是没听见般,大马金刀往凳子上一坐,视线却没有一刻离开她。
越发没脸没皮了。
瑜安:“查得如何?”
叫他这般劳累,一连睡了小两个时辰。
纪景和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如夫人心中所想。”
待菜上齐,门紧紧关上,瑜安才放心说了今日自己发现的事情。
纪景和点头,给瑜安盛了碗汤,脸上并无神色变化。
正是如此,瑜安才疑惑:“你都知道?”
“才知道。”
纪景和淡然说:“我知舅舅的本事,那日查到那批有疑的货船时,也试想过,不过未曾调查,眼下听你说,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沈家参与走私。
行商十几年,单凭一些普通生意能积攒那般财力,简直天方夜谭,正是来财不明才需谨慎小心,加上昨夜那些袭来的“海盗”用的那些与沈家侍卫相似的刀制,他心中就有了大概。
只是现在不知,沈易参与到底是大是小。
他若有心要铲除,届时少不了大义灭亲。
瑜安瞧他的一脸平淡,不禁疑惑。
这人就跟没有心一样,都火烧眉毛了,还是持着一副老样子。
“现在还只是猜想,若真的是,你该如何处置?”她问。
纪景和含笑:“这该问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