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两朝多年友好,哀家命人给公主做了身衣裳。”
太後擡了擡手,身边的嬷嬷从下面接过,往那位公主面前举了过去。
那人顶着一双丹凤眼,慢悠悠微睨一眼,擡手称谢:“多谢太後好意,只是我习惯了穿我们羌族的衣裳,穿不了中原的长衣宽带。”
太後:“知道公主尚武,这衣裳也做了改良,版型与胡服差不多。”
那人提着嘴角轻嗤道:“我们羌族不比中原这边的女子擅长女工,也没有中原的女子儿女情长,我们只懂得拿起弯刀上阵杀敌,或是留在家中照看牛羊,这样细腻的料子穿在身上,中看不中用,还没下地兴许就被沙棘刮破了。”
话倒是没问题,就是这嚣张的语气叫人实在听不下去,几句话落下,堂内瞬间就销声了。
关乎颜面,太後和皇後坐在上首却不好开口。
话说轻了,便是叫人看轻;话说重了,却又是损害两国颜面。
对方正是拿捏了此招,才敢如此。
“不同的风土才养就了不同的民族,中原历史悠长,自古便是男耕女织,气候适宜,养育了细腻心思,羌族游牧出身,民风粗犷,女子奔与天地之间,自该是与中原截然不同,两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瑜安笑道:“公主见惯了羌族的生活,此番来中原,也该瞧瞧外面的风光,别有一番滋味也说不准。”
“你是谁?这里还轮的上你说话?”
太後:“她就是缝制这身衣裳的人,褚瑜安,哀家身边的人。”
女子拧了拧眉,欲开口再说话时,下边却来了人。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思嘉公主,蹴鞠赛开始了。”黄门传信道。
太後挥手:“那便动身吧。”
皇後笑着看了眼瑜安,便跟在太後身边如常走了。
明嘉憋着笑,扯了扯瑜安袖子,“老师,你真厉害。”
瑜安抿嘴笑着,摇头道:“其实方才该由你开口才好。”
明嘉:“我这不是不敢嘛……”
瑜安摸了摸她头,“没事,下次就敢了。”
今日万寿节,宫内外各有各的热闹,在几日内是消停不下来的。
蹴鞠赛是两朝各挑了些人玩,为避免闹出不必要的事情,两队都是两方人互相混在一块儿的。
瑜安坐在台子上,也瞧不清场中的人是些何人。
明嘉爱看热闹,带着侍女就站在了场外的围栏处,瑜安不爱蹴鞠,没过一会儿心思变不翼而飞了。
“喂!”
瑜安恍惚。
“喂!我们公主叫你呢!”
瑜安这才确定是在叫她,回头不由站起身。
英气女子指了指桌子,硬声道:“来,你陪我玩局双陆。”
瑜安不自觉看了眼上座的太後,太後含笑看她,并不做示意。
“怎麽?你不敢?”
瑜安行礼,“那便承蒙公主相邀,瑜安这厢有礼。”
女子撇了撇嘴,面露不屑,暗中观察着瑜安的样子。
虽有察觉,但未开口,瑜安静静布好棋盘。
……
方才冒头呛了人,眼下便有意避开锋芒,果然不出所料,输了。
“……你故意让我?”
女子斜眼瞪向她,她只好含笑解释:“公主说笑,我并未由此心意,技不如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