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下最後一句话後,严凌便擡脚离开,瑜安回头望去,心中只剩下徒留的火气。
他说的话就像是过耳的空话,瑜安明明记住了,却留不在心里,无所觉察间,胸口已有隐隐的酸涩渗出,悄声中渗透了她的心。
严凌没说假话,他们自小认识,少时与她相近的朋友本就不多,但一个两个的出事,不是骨折,就是没来由的生大病。
一来二去,她身边就没朋友了。
这句话在多年前的她听来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如今,仍是。
坐在马车上,她想起了那日在国子监的情景。
怪不得他能从怀中迅速拿出药来,他大抵是为自己备下的,也没想到会用在她身上。
仿佛自从去了江陵之後,纪景和的气色便没好过。
“那日他受伤了?”
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宝珠缓了口气,愣了两瞬才点头,“好像……大爷那日抱着您回来的时候,胳膊上好像有伤,不过他也没说,我就没在意,我也没听青雀提过,我以为无碍……”
瑜安:“他不说,谁能知道?”
似是埋怨,似是生气,只是瞧不出关心。
宝珠默了一阵声,纠结着说了句好话。
“毕竟都为了姑娘中毒了,就别气了,大爷不说,大抵也是为了周围人吧。”
纪家还有一位病中的老人,若是就此表明纪景和“命不久矣”,估计也受不了。
不光她,瑜安心中也有考量,正是理解纪景和的处境和苦衷,所以她心头才没来由地泛起一股怨气。
才回家,身上的寒气还未彻底驱散,就坐在了书桌前。
将书信写好,交给了宝珠,速速差人送到昌平李宝忠处。
她舅舅常年贩卖草药,见多识广,若是有机会,说不准哪日就能寻得护心草的下落。
现下不只她需要,纪景和也要。
正巧,宝珠拿来药瓶和热水,嘱咐她按时用药。
“姑娘吃这药最近都没犯病,说不定就好了大半了,看明日太医来了如何说吧。”
若真如想象中那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谁会愿意自己的命寄托于飘渺的日子,还时刻记着自己不知在哪个时刻而一命呜呼……没有人。
瑜安悬了一日的心,翌日太医来了之後,却也大失所望。
太医一问三不知,回答不出她想听的事情。
“纪大人病情与娘子情况相近,至于于深于浅,恕下官不知。”
太医院院判怎得会不知?他都是纪景和介绍来的。
瑜安猜估计是纪景和给了安顿,不叫他轻易详说,便也不为难,叫宝珠收拾了些东西,打算去纪府一趟探探虚实。
纪景和革职可不是小事。
换好衣裳刚准备出门,却听见褚琢安与朵落一同失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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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是弟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