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坐在脚床上,顺势将胳膊搭在自己父皇的膝上,下巴搁在交叠的双手上。
“父皇,最近我的字是不是又进步了?连母後都夸我了。”
皇帝拿远一瞧,不住点头:“的确,进步了,瞧着比父皇的字都好看,我们明嘉真厉害。”
明嘉羞红了脸,“父皇就会哄我,跟老师一样。”
“对了,你最近在纪夫人跟前学得怎麽样?”皇帝回神问。
明嘉点头,“好啊,这是我见过最有耐心的老师,比宫里的教养嬷嬷强多了,明嘉就喜欢她,就只认她当我师父。”
“到时候我也练就一手好字,拿出去卖,赚的钱全用来给父皇做军费,这样父皇就不用半夜发愁睡不了觉了。”
皇帝笑女儿天真,方才处理政务的困乏,当即被吹得烟消云散。
“你是当朝公主,体察国情是好事,可父皇怎会舍得叫我们明嘉操劳?”
明嘉不在乎什麽颜面,解释道:
“父皇,你不知,老师说夏阁老的字画在京城卖得百金呢,说是只要买了他的字画,就能高中状元,以後明嘉也搞个什麽噱头,一定也能卖得百金千金。”
皇帝才吃了两勺酥山,思绪便又提了起来。
“夏昭字画能卖百金?”
明嘉还不懂自己父皇问话的原因,老实说:“那日老师叫我练字,我好奇洛阳纸贵,老师就说起这件事,说是传言,她或许也不清楚。”
“老师还教给我,脚踏实地地做事情,而不是寄托这些虚无缥缈的假话。”
皇帝垂眸低笑,将手中碗放置一边,“你老师说得没错。”
明嘉正还要说些什麽,皇帝便催促她暂先回去了。
待人一走,皇帝就叫来了黄门。
“下去叫人查,可如公主说的那般?”
黄门应下,皇帝起身去了寿康宫。
太後刚礼佛结束,正坐在榻上,捧着书看着。
“母後。”皇帝行礼。
下午时间,皇帝一般很少会来,“看来政务不忙,能叫你抽出时间来看我。”
嬷嬷连忙上了茶,皇帝瞧了眼,开门见山:“听闻母後几日前,叫了纪少夫人去了城外,儿子只是听黄门给我说起,但也不知你们玩得可还好?”
提起这件事,忘在脑後的事情,叫人一下又想了起来。
太後合上书本,脸上渐渐凝重,将那日的所见所闻统统说了出来。
自是生气,可皇帝仍旧处于冷静,说起自己的担心事。
“母後,儿子想,您是否与那褚瑜安走得过近,儿子担心……”
皇帝正欲说,无意瞧见太後手边那块眼熟的手帕,心中登时明白了一切。
“担心什麽?”
皇帝愣神,接着圆话:“担心朝中内外会多嘴,影响不好。”
太後丝毫不在乎,叹气道:“我一个老妇人,就算跟人家亲近,也给不了人家什麽,他们就算说,能说什麽?”
“也是,是儿子多心了。”皇帝附和。
*
六月二十五,纪景和去往荆州的第十日。
瑜安穿好衣裳,拿着该拿的东西,去往长安门。
无人料到,就此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