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第二张写着“我渴了!”
第三张“我要吃饭!”
第四张“我要喝水!”
第五张“柴扒皮,你太过分了!”
原本还被她的举动逗笑的柴昭一看到“柴扒皮”这三个字,立刻绷起脸问道:“你说谁’柴扒皮‘?”
第六张“你!”
好嘛,这就是传说中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我怎么就’柴扒皮‘了?”
第七张“说好的大家同进退共患难,你却让苏锦临阵脱逃。这不是寒了大家的心吗?你这么做凭什么让大家为你卖命?!”
不给柴昭回答的时间,直接第八张“苏锦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提到“命”这个字,这样的高度,柴昭也要炸毛了。“我调苏锦离开,有我的考量。我也从未把大家的命不当命。我也陪大家一起奋斗一起熬夜。你为什么要抓住苏锦不放?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你为什么就不能大度点,为什么总要为难她呢?”
“……”姚弯一下愣住了,她没想到柴昭会这么说。自己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小姑娘?自己又是如何为难一个小姑娘的呢?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仗势欺人、以大欺小的败类?!
她狠狠吸了吸鼻子,把不争气的眼泪憋回去,颤抖的手拿出手机开始打字。可她的手却连握住手机都困难,手机在手里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在地上。
她用力抹掉阻挡视线的眼泪,用力握紧手机,写下这几个字[我何时为难过她?]
把手机的字体放到最大,举的高高的给柴昭看。
“你没为难她?你没为难她,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让她做!明知道她约了人,还故意强留她加班。你知不知道那天她在发烧!你还让她加班!若是烧坏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柴昭越讲越气,最后食指指姚弯的时候,他手上的青筋都已暴起。
姚弯从没见过这样的柴昭,可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什么时候强迫苏锦加班了?
想了好一会儿,姚弯才想起,他说的是那个周五。他临时让她赶工,苏锦自告奋勇要帮忙。她还见证了他二人的“爱情”。原来是那次啊,她最傻的那次。
[那次是她主动要帮忙的,我不知道她发烧了,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她约了你。]姚弯更加委屈,她从未想过要胁迫谁。那个最蠢的夜晚也变成了最伤她的缘由。
“她那天那么虚弱,连走路都是强打起精神的。你身为组长,只要好好看一眼她就会发现。可你还让她加班,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柴昭没想到姚弯明明做错了,还要狡辩。
[那天是周五,没有明天的周五!你懂吗?!我忙了一天,连自己都顾不上看一眼,我还能看谁?好不容易下班了,还要被你叫回来加班。我说啥了?]姚弯的手晃得更厉害,这几个字打了几分钟才打完。举给柴昭看,也不管他看没看完又接着打字[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当时为何不问?现在跑来兴师问罪,为你喜欢的人鸣冤。你这不是公报私仇是什么?!]
柴昭闻言气得牙根痒,“公报私仇”好大个帽子啊!他咬紧牙根一字一顿地说:“我再说一次,苏锦是我小姑姑!还有,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她和你加班,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本不想再提,可你今天故意跑来针对她,你让我怎么想?”
针对她?针对谁?她姚弯最怕的就是别人因自己而不开心。她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会针对谁。可如今……
姚弯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尽是失望,再也无法积蓄的眼泪奔涌而出。
不能张嘴,那无声的呜咽更让人心疼。柴昭慌了。抬手要帮她擦眼泪,她却侧身躲过。
接着想打字眼泪却啪嗒啪嗒地掉在手机屏幕上,根本就看不见,打不了。她恼怒地把手机扔在桌上,抓起桌上的笔,开始写字。泪水依旧打湿字迹。
她把写完的纸用力团成团,扔在柴昭怀里,哭着跑了出去。怕被其他人看见,姚弯低着头一直跑,哭得时候,嘴也抽着疼。好像缝好的伤口又崩开了,嘴里渐渐有了难闻的血腥味。
她跑到天台的楼梯间,蜷缩着坐在门背后,这里是她的秘密基地,连司徒靖都不知道的秘密基地。谁也找不到她。
柴昭打开那张被姚弯揉捏的不成样子的纸团,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潦草的字迹被眼泪晕开。柴昭呆呆地看着那三个字,心猛地一紧。脑中不断有个声音在说:她写这三个字时心得有多痛?
真的是自己误会她了吗?柴昭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发呆。
一阵陌生又熟悉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柴昭的思绪。他查找铃声来源,是姚弯的手机。她把手机忘在了这里。
走过去一看,司徒靖来电。柴昭心虚不敢接听。铃声一直响,像魔音一般直击灵魂。
直到因无人接听手机自动挂断,柴昭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自始至终他的手都未曾移动分毫。
铃声再响,柴昭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接听。
“……喂”
司徒靖不确定地翻看手机屏幕,是姚弯的电话,没错啊。怎么是“柴部……?”
“是我。”
“弯姐呢,她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
“她……”柴昭不知作何解释“她把手机落在我这儿了。你过来拿给她吧。”
“好,我现在过来。”
司徒靖推门而入,看到桌上那一摞七零八落的纸很是奇怪。但他没多想,问道:“柴部,弯姐呢?我去哪儿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