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贤弟,你寒窗十年才换来了今天,别因小失大啊!”
魏明肃摇头:“我没有动过莫兄的东西。”
莫公子沉下脸,冷冷地道:“你说没有就没有?你敢不敢让我的人进去找找看!我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他们的屋子我都找过了,现在只剩下你的屋子!”
说完,他的几个亲随一拥而上,三个人拦住魏明肃,其他人冲进屋子,在里面乱翻。
樊晖眉头紧皱,走上前,和几位锦衣公子见礼,对莫公子道:“怎麽回事?你们怎麽能搜魏明肃的屋子?”
莫公子道:“樊兄,魏明肃今天去过我们的院子,他刚走,我就丢了东西,哪有这麽巧的?而且我问过了,好几个人看见他走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像是藏了东西,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我只能来搜他的屋子了。”
樊晖强按下怒气,道:“这里是老师的别院,此事应该先禀告老师,由老师定夺。”
莫公子冷笑了一声:“我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给魏明肃留了情面,才没有禀告老师。以老师的为人,如果知道魏明肃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而且偷到同窗头上了,老师会怎麽做?”
樊晖语塞。
肖祭酒会更加严厉地处罚魏明肃。
他们还在争执,屋里传出随从的声音:“郎君,找到了!”
院子里的衆人都愣住了。
随从抱着一只箱子跑了出来,掀开盖子,提着灯笼往里面照了照。
樊晖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呆了一呆。
满满一箱的蜡烛。
沽油点灯读书,彻夜下来只需要几文钱。而用蜡烛,一支蜡烛便要几百钱,对普通人来说,蜡烛太奢侈了。魏明肃平时都是点油灯读书,舍不得买蜡烛。
这一点衆人都知道。
他的房里,怎麽会突然多出这麽一箱宝贵的蜡烛?
别院里的学生,只有魏明肃买不起蜡烛。
乱成一团的院子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阵鸟叫。
樊晖回过神来,朝魏明肃看去。
魏明肃站在回廊里,眼睛低垂,看着箱子里的蜡烛,摇了摇头:“不是我拿的。”
衆人摇头叹息了一声。
莫公子忍不住笑了:“魏明肃,东西就是从你屋子里翻出来的,这麽多人亲眼看见了,你还抵赖?”
魏明肃擡起头:“不是我拿的。”
“你还嘴硬?”莫公子铁青着脸,“好,那就请老师过来!”
樊晖心下一跳,犹豫片刻,走到魏明肃身边,低声道:“如果惊动了老师,那这件事情就闹大了……你要想清楚。”
肖祭酒不会包庇魏明肃。
他会失去老师,失去同窗,失去名声。
魏明肃没有犹豫,道:“我想清楚了。”
莫公子请来了管事,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管事忙去禀报肖祭酒。
肖祭酒沉着脸来到西院,看了一眼箱子里的蜡烛,擡起头,目光从几个学生脸上扫过去。
莫公子几个人都满脸愤怒,魏明肃站在另一边,目光沉静。
肖祭酒叹了一口气,示意几个人走到自己面前,先问魏明肃:“老师问你,这些蜡烛是你从他房里拿出来的吗?”
魏明肃摇头:“老师,不是我拿的。”
“那这一箱蜡烛是从哪里来的?”
“学生也不知道。”
肖祭酒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着莫公子,要他的下人过来,他要亲自查问。
虽然肖祭酒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这边的动静还是传了出去。
听说魏明肃偷了同窗的东西,其他学生都赶过来看热闹。
“我就猜会有今天!他那麽穷,天天和我们一起,能不眼红吗?”
“不用查了,一定是魏明肃偷的,只有他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