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次祭祀又有什麽好东西。
“去。我去。屈子的文章是我自小就背诵熟记的,如今能有机会去祭祀一番,荣幸之至。”
屈禾飞快应下:“大巫,那就说定了!”
“说定什麽?”
远处传来一道中年男声,河边衆人循声望去,却原来是县令和安一行人。
等他们走进,这才发现他们後面还跟着几个被捆绑起来的人。
胜宽纳罕,问道:“这是怎麽了?还给人绑起来了。”
陈明答道:“此人想在河流上游投毒丶投动物的死尸,正好被我们抓了个人赃并获。”
屈禾定睛一瞧,不正是此前被她察觉到贼心不死的绥炬人的觋吗。
安此刻已经收敛好所有的情绪,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与林凤至听,随後问道:“大巫,你觉得应该怎麽处置他丶以及他的族人?”
“在饮用河里投毒和死尸,这不是谋财害命吗?又指使族人在织布机和染料里做手脚,还想断我们财路。这样阴险恶毒的人怎麽配做沟通神明的巫觋。”林凤至皱着眉,难掩厌恶。
“可以。”安说着,即刻就让人剥下绥炬人觋的巫觋服制。
她早看这绥炬人觋不顺眼了,刚刚抓他的时候,他差点越过山头,跑到淘金河去。安心都快呷跳出来了。好在县令的人并未发现异常。
林凤至在心里惊了一下安的反应速度。而後才想到,她是有这个权力干涉绥炬人巫觋事务的。
因为她是目前湘水流域唯一的大巫。
上一任的大巫屈禾可以推进巫觋选拔的制定,也可以插手信仰湘君的部族的事务。作为战胜屈禾的现任大巫,在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林凤至当然可以废除绥炬人的巫觋。
其实没有正当理由,当大巫足够强势,也可以直接干涉其他部族的事。
“你!”
那绥炬人觋似有不服,很快被镇压下去。林凤至没管他,她不清楚秦朝律法会如何判刑,于是问犹自看着水力磨盘出神的县令问道:“县令,敢问以他的所作所为,在律法当中如何惩处?”
县令情不自禁上前,几乎被水力磨盘驯服和利用自然力量的惊天伟力所震撼,只需一眼,渴求政绩的县令就在水力磨盘的运作中听见了始皇帝的嘉奖。
它让每一个亲眼目睹它的人深刻感受到技术的力量丶效率的颠覆性提升,每一个第一眼见到它的人都将被她背後所蕴藏的力量所震撼。
不用一人而舂米磨面,这背後得省出多少劳力?这些节省出的劳力若是开荒拓野,来年田税岂不是翻了一番?况且面粉比麦子更容易储存。
很多人因为麦子脱壳不容而不愿意吃麦子,更愿意吃粟或者豆饭。有了水力磨盘的加入,能更好地养活庞大的人口。
这一刻,县令眼里看到的不再是水力磨盘,而是一条真切的青云路。再加上斜织机,让黔首吃好穿好,今年政绩考核谁能打得过他?
听到林凤至的问话,考虑到水力磨盘和斜织机都出自她手,县令分出心神回答她:“在河中下毒是为蓄意杀人,是重罪。主犯通常处以具五刑或者车裂,从犯处以城旦舂,并附以肉刑。”
林凤至虽然不知道具五刑是什麽刑罚,但具五刑能与车裂并列,想必也是一种颇为残酷的刑罚。
绥炬人觋死定了,他亲耳听到县令的判决,当即呜呜地在地上挣t扎,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县令淡淡地瞥了一眼,不以为然。
倒是陈明迟疑道:“方才属下审问他是否有人指使,是否还有人做靠山,他啐了属下一口,闭口不答,现在。。。。。。也许是想开了吧。”
他不是想开了,他是真切感受到县令对他丶对他背後势力的不在乎,企图全盘托出换取活命的机会。
县令温和地闻讯林凤至的想法:“大巫想知道吗?”
林凤至对绥炬人觋的心路历程没有丝毫兴趣,也不认为他口中的靠山能对她産生多大的影响,一月以来他就做出这点事,背後的靠山又能靠谱到哪儿去。她摇了摇头:“律法怎麽判决,便怎麽处置吧。”
“按大巫说的做。”
作者有话说:
----------------------
*源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