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她们之前还那麽紧张,现在就立刻丝滑he了啊。
果然,她懂什麽程熙。
“那就走吧,”叶星河嘴角微微勾起,心里那口提起来的气也算是彻彻底底松下去了,“还是别让那群人追到这里来碍眼比较好。”
“我有找人拦截他们,”宁荷心情复杂的朝着那双腿看了又看,也悄悄舒了口气,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处于车辆抛锚的意外状况里。”
“哇塞。”
没想到这还有高手,叶星河连看大小姐的眼神都清澈了,“你居然真的和他们站在了对立面。”
“我只是觉得他们是错的而已。”
宁荷抿了抿唇,沉默许久还是没敢去看薄意的眼睛,冷哼道:“他们那种威逼利诱的方法,根本就没可能让程熙动手帮忙的。”
薄意冷不丁问了一句:“他们又打算拿我当突破口了,对吗?”
“那你就要去问父亲了,”宁荷露出略微烦躁的表情,一想到发生过的某段对话,眼里就有些发愁,“他还是固执……反正你也不可能对他动手。”
薄意对亲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容忍度,这或许正是源自于她从小到大的渴望。
这短时间很难彻底根除。
宁荷自己也曾从这种渴望中获益——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看在你们救过我的份上,”宁荷双手抱胸,身体紧绷了起来,看上去极度抗拒提起这个话题,“被找上门最好还是不要见他们了,无论发生什麽交谈,实际都是毫无意义的。”
他们不可能放弃从薄意身上榨取什麽,也不会放着程熙这麽个好走的捷径不走。
宁荷对诡异宿主仍有抗拒,但经程熙沉眠造成的恐慌之後,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监管局和程熙之间,从始至终,不能失去这段友好关系的,都不会那位行事肆意的天灾宿主。
“我或许有些话需要你替我转达,”薄意紧攥着程熙垂下的手,在令人心安的沉默中,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早就和他断绝往来了,他要是还想拿那一层身份裹挟我,我会洗去和过去有关的所有记忆,并将他永远设立成违禁词。”
“没有情感关联的情况下,他绝无可能在我身上获取任何利益,甚至,如果他执意要胡搅蛮缠,只会得到我的怒火。”
“……你们应该知道的,我能做到。”
话音落地,一阵寂静。
叶星河吃惊张大了嘴,宁荷瞳孔地震,就连一向八风不动的魏局长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监管局的确有研究过与记忆有关的技术,但这都是为了减轻一些监管者在面对诡异时收到的精神污染,没人想过那玩意还能这麽用。
虽然但是……
“这居然很合理,”叶星河砸吧了一下嘴巴,整理薄意的思路後,居然没找到不可施行的地方——这都什麽跟什麽啊,知道自己心软的毛病很难改所以就干脆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吗?!
“嗯……倒也不必如此,”程熙拍了拍她不自觉攥出青筋的手,感受到薄意说这话时隐秘颤抖的状态,想了想,说:“想要杜绝这种可能有的是办法,但你的记忆可不能再有什麽大动作了。”
薄意闭了闭眼,语气苦涩又艰难:“这总是我应该迈出去的一步。”
这世上总有些人无法割舍身上肉眼可见的软肋,哪怕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会因为“父亲”的任何一句话言语做出丝毫让步。
只是一些难听的话而已,只是反反复复难以控制的感伤而已……她总会走出来的,但那太慢了。
“我想和你安心过日子,”薄意松了动作,转而勾了勾程熙的手指,“这些没必要的情绪,只会让那些看到血口的虫豸一次又一次扒上来……它总有一天会让你困扰,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她已经辜负程熙一次了,这抢来的一辈子,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污秽,她也不愿意让眼前人沾染上。
“但我喜欢你的心软,”若不是有这些比绝大多数监管者都更为充沛的情感,她们或许也不会有故事的开端。
程熙欺身上去,单手勾着薄意清瘦有力的腰,俯在她耳边,说的很认真,“你身上的每一点,我都很喜欢。”
“哪怕那并不好……”
“哪怕你觉得那并不好。”
“诸位,请离开吧,我们就不送了,”程熙托着薄意的肩膀给人转了个身,客人们离开的脚步声依次响起,薄意扭头想避开灼热的呼吸,却被轻易摁下。
“程熙,唔……”她仰头,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
薄意喘声,擡起的眸子接住了一片破云而来的霞光,起初只是一个点,後来泛滥着,熨烫了她皱巴巴的过去,又填充开温和的热流来。
于是,薄意恍惚了一下,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