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菱歌闭了闭眼,用力将温止陌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温止陌抓回去,她又继续掰。
一边掰一边冷漠地对温可昊道:“他就交给你了,你去找苏大夫,苏大夫会告诉你怎麽给他治病,我早就烦透他了,现在终于摆脱了。”
她不能擡头,一擡头就会被温止陌发现她眼角的泪,一擡头看到温止陌的脸,她就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执着专注的用力掰着手指头,力气大到将两人的手都抓伤。
温止陌同样执着专注的去抓她的手,掰开一个手指头另一个又抓上了,怎麽都掰不完。
他急得脸色通红,声音哽咽,“我不信,我不准你走,娘子是骗我的,你不能走,都是皇上的错,我要……”
他一句话未说完,温可昊一掌击中他的脖颈,令他瞬间昏迷,温可昊连忙伸手接住。
大哥伤心至极,说话毫无顾忌,再由着他说下去,万一传到皇上那里,惹得皇上不满,大哥性命难保。
任统领见他出手利落,忍不住嘲讽,“防御使好手段。”
温可昊并不回答,命人将温止陌带到他的马车上,让专人看管。
孟菱歌忍下心中悲痛,脚步轻移,走到王妃身边。
王妃怜惜的拉过她的手,见她的手上抠破了皮,给她轻轻吹了吹。
旁人以为孟菱歌此番跟着安顺王府倒了霉,刚才是拿温止陌出气,只有她知晓儿媳的心思。
只是孟菱歌那几句话并不算太绝情,也不知陌儿会不会大悲大恸,能不能逼出蛊虫。
世事无常,她与菱歌商议做一场假戏让陌儿感受衆叛亲离,崩溃至极时,何曾想到这麽快王府便会被查封,陌儿瞬间便要与他最重要的人分开。
任统领见人都已经到齐,便命她们取下身上的首饰,然後让官差将衆人送至东岭阁。
可能是他们太配合,或者是任统领给安顺王留了一丝情面,并无人搜他们的身,也没有捆住他们的手脚,而是让他们走在官兵中间,自行前去东岭阁。
这情况相比寻常罪犯的待遇,要体面的多。
任统领留下与温可昊一起清查安顺王府的财産,所有值钱之物都被搜刮出来,摆在空旷的院落中,清算之後温可昊带走一成,剩下的都被任统领运送国库。
显赫豪华的安顺王府被贴上封条。
一夕之间,战功显赫的安顺王变成了阶下囚,京城盛极一时的安顺王府只留下一个空架子。
皇上赏给温可昊的宅院离安顺王府并不远,可他这个五品防御使只是挂个名头,一无实权,二来手下也仅十来个可调遣之人。
分给温止陌的那一成财産,除了大哥用习惯的几个老物件家具,其他的温可昊都没带走,都折算成了银两。
他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大哥却是要一世安康的,他得在这一个月内为大哥安排好他以後的日子。
其实在搜查大哥院子时,他注意到空气中还有淡淡异味,也发现院中泥土新翻动的痕迹。当时他并未做声,淡定的指挥官兵将室内的东西搬走。
温可昊没有打那院子里财産的主意。
安顺王府那一成的财産已足够大哥後半辈子安稳无忧,除非大哥能恢复神智,需要做别的事情,否则这些他用不上。
但他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打那院子东西的主意。
他知道,那应该是孟菱歌偷偷藏下来的。
虽然他厌恶孟菱歌抢走了大哥,但就凭今日孟菱歌信任他,将大哥交给他这一件事,他便不会让孟菱歌埋藏的东西,让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