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伊好奇地看着他:“不恶心了?”
魏司北挺着臃肿的孕腹说着一句近乎于威胁的话:“怎麽,我还不能吃了?”
他从叶初伊手里夺过短刀,自己片着肉吃,又割下一整块不带筋的要喂她。
叶初伊又好气又好笑,侧头避开。
魏司北随意扔到自己口中,再割一块,仍是递过来。
“你为什麽会有孕?”她在他手背拍一下,见他捂着肚子皱起眉,“别装,我知道小崽子在你肚子里安生着呢。”
魏司北闻言,有些促狭地笑起来:“你吃……我告诉你。”
叶初伊只是搂着他的脖子笑。
“你说嘛。”
魏司北小心靠着背靠,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压着肚子。
“不吃算了。”魏司北终于放弃,自己又咽下去一块,“还不给你。”
叶初伊挠他肚子,一开始是轻轻柔柔,舒舒服服,接着就恶作剧一般,将他挠得直笑。
“……你知道。”终究是他认输,“你知道。”
叶初伊含含糊糊地点头:“但我就是想听你说嘛。”
魏司北自己摸肚子:“有什麽好说的。”他难得局促,“就是我……我给你刷鞋,给你做饭,给你买漂亮衣服,不让别人欺负你,给你生崽……”
话糙,理不糙。她认错似的拢好了魏司北散乱的领口,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叶初伊凑过去亲他鬓发,他近来总是吃不下饭,能多吃些肉,她自然是开心的。
许是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叶初伊後怕得很。自从搬进他的家,叶初伊对他可谓是千依百顺。
她差点失去了他,以她的职业素养,不会失手第二次。
倒是惯得他越发得寸进尺。养好了伤,他也不去拳馆。最近又嚷嚷快怀不住了,更是哪儿也不去。
不过叶初伊那边可不等人,张局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说好几个小明星等着合作这种正能量的宣传片,再不拍,就要找别人拍了。
叶初伊不想李子涵丢了这个机会,同意安排时间共同拍摄。
她跟魏司北说了,魏司北非要跟着。
“我就在外面看看,又不打扰你们工作。怎麽了,片场还不让家属探班?”他穿了身纯黑宽松的外套靠在车门上,从正面,不怎麽能看出肚子。
叶初伊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你现在,真像一个没有工作的小情妇,连老公出差都不放过。”
“啧,说什麽呢?”魏司北皱眉,挑衅看着她,把肚子往她身前撞,“叫老公!”
“偏不叫。上车!”
魏司北抱着肚子坐进副驾,手肘撑在车窗上。
车窗半开,风裹挟着雨後草木香气灌进车厢,黑色衣领微微翻动。每次等红灯的时候,叶初伊都会把手放到他肚子上摸摸。
拍摄场地就在品牌方的办公楼里,影棚与走廊隔着一道玻璃,隔音不隔光。从外面能将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叶初伊一到片场,就热络地跟各色人士攀谈起来,很快被簇拥着走到玻璃那边。
魏司北则在监视器前坐了下来。
一开始,倒还是正常的拍摄。他好长一会儿没见到叶初伊,待寻到她的身影时,她怎麽拿着设备,给李子涵拍起了照?
魏司北着实有点不懂李子涵这个打扮,一头紫毛,脖子上戴根狗链子,衣服也不好好穿,非得弄几个洞。
这次是宇宙风格的拍摄,地面特意设计凹凸不平,光线也特意调得昏暗。
“李老师头再低三度。”叶初伊屈膝抵住反光板边缘,相机取景框里映出李子涵松垮的腰带,“把左手搭在椅背。”
金属折叠椅在寂静影棚刮出刺耳声响,与快门声交叠。
李子涵的表现力很强,但拍出来的效果,总是不那麽令人满意。
工作人员都知道叶初伊要求极高,都很专业地一字不说,只是趁着空当去给李子涵递补妆。
叶初伊索性亲自上去,指尖挑弄李子涵衬衫领口的铂金领针。
“叶老师的手比打光板还凉。”李子涵忽然低头,目光游离在叶初伊欲撤离的手腕,拇指状似无意地蹭过她掌心薄茧,“要不要用我外套里的暖宝宝?”
玻璃外监视器前的魏司北突然擡手拉开外套拉链,钢笔尖在合同附件上洇开墨团,喉间泛起过萃的酸涩。
小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叶初伊跟李子涵的手,似乎交叠着。
不仅是他,门外还有不少媒体也在同步直播。
魏司北将平板骤然摔在监视台,屏幕里李子涵正在叶初伊面前解第二颗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