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玄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台上,李善笑笑,佯做指责:“见微,来者是客,不得如此。”
萧裳华没憋住笑,口中的果子都险些不雅地掉出来,忙拿了帕子遮掩。
裴凝偷偷从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你收敛些。”
萧裳华不服气:“你怎的不说阿筝?她眼睛都快掉出去了!”
日光微斜,点点光影落进阁楼。
姑娘容颜清雅,恰到好处的眉弓与山根迎着微弱光亮,在眼睫上落下斑斑浅影。
她脊背直挺,姿态端庄,可目光却始终不曾从那抹玄色上移开,隐约中似有怀念。
裴凝摇了摇扇:“这我可管不了,管了等会儿有人就该来找我麻烦了!”
场上,双方整装待发。
但闻马儿嘶鸣声起,玄衣少年顺手抄起月杖,形似挽花。
黑白两色的马匹来回交错。
细碎的尘土随着马蹄飞扬而溅起。
渐出的日光映着少年的发丝,他的额间沁出了晶莹的汗滴。
滚圆的马球在交错的月杖间穿梭,罗许抓到时机,扬鞭朝前追去,他奋力挥动月杖,险险将球从越人杖下击飞。
乍见球影,诸人皆策马而去。
玄衣少年几乎与胯下踏雪融为一体。
他的身子前倾,握着月杖的手背隐有青筋凸起,不过转瞬功夫他已将身後人甩出了一截。
纵是高升的旭日也不及他三分耀眼。
烟尘环绕四周,温聆筝的心高高悬起。
诸人见少年轻勒缰绳,作回身反击球状,亦是屏住了呼吸,更有甚者还不禁抓住了身侧人的手臂,惹出不少轻呼。
球影擦过球门,一跃而出,咚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看台上,李善朗笑出声。
官员後妃纷纷附和,坐在大越使臣身边的几位更是一个劲儿地给对方敬酒。
——丝毫不顾及对方阴沉的脸色。
“赢了!”,萧裳华从位置上跳起来,朝前走去。
裴凝按住了她的右手:“你好好走,别跳!是赢了!”
喜不自胜,萧裳华道:“裴二哥当真英勇!”
温聆筝不由站起身,也跟着朝前走了两步。
胜负已定,易明玄死死攥着手中的月杖。
裴凛朝他笑笑,逆着阳御马回到左侧。
他仿若无意地朝阁楼上瞟了一眼,隔着人潮看向温聆筝。
他精致凌厉的眉眼含着得逞的笑意,不怒自威的面容在那一刻也变得温和,微风吹动他额间略湿的碎发,溯溯流光下,是难得的少年意气。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宴席再度喧嚣,推杯换盏间,诸人言笑晏晏。
官家与皇後怕底下人不自在,找了个由头离席,裴凛及易明玄几人亦是由宫内人领着到後头的厢房里更衣去了。
时人喜酒,纵是闺阁姑娘也常在睡前温两盏来饮。
温聆箫喝了几杯,有些不胜酒力。
她踉跄了两步走到温聆筝身边:“四姐姐,听说桃林花开得正好,我想去醒醒酒,你能陪我去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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