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聆筝摇摇头,指着荷包,“你忘了?我与你,是交换,江南的庄子我就交给你了,信物和契纸都在里头。”
破涕为笑,刘裁缝眼神亮了亮:“姑娘放心。”
载着刘裁缝一家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宜男巷。
沉沉夜色里,只馀下了温聆筝与裴凛两厢对望。
他们总有别样的默契。
她没有取下帏帽。
他也没有摘下面巾。
她瞧见了他始终不肯从身後拿出的手,洞穿了他不知为何而来的纠结。
有些好笑,温聆筝伸出了手,掌心朝上。
“还要藏多久?”
“不打算给我了?”
裴凛试探着将藏在身後的东西拿出来,动作太慢,让温聆筝气恼。
她不禁凑到了他身前,去逮他那只不听话的手。
裴凛没料到她会来这麽一下。
纵是面对千军万马,尸山血海也不曾往後退过一步的小将军,竟是向後踉跄了一步,轻而易举地被弱质纤纤的姑娘抵在了墙面上。
他一手撑着墙面稳住身体,腰背绷直,半悬空地僵着。
他的气t息变得凌乱,尤其是在姑娘帏帽上的薄纱无意间划过他鼻尖的时候。
他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眼瞳,如今布满了慌张和无措,让温聆筝忍不住想逗他。
她一寸一寸地朝他靠近,帏帽的檐几乎贴在他的额上。
距离近到,她都能听见他放缓的心跳。
手足无措,裴凛贴在墙面上的指尖因用力而变得青白。
他的脊背与墙面的距离一点一点拉近,直至严丝合缝。
——直到,他退无可退。
他不由低头看着温聆筝,轻纱微动,他仿佛瞧见了她眼底捉狭的笑意。
像只得逞的狐狸。
一把夺过裴凛手上的东西,温聆筝朝後退了两步。
白茫茫的雪地里,枝上的红梅开得正盛,隐约中还能瞧见点点白霜,像是清晨的露珠凝下的。
“这是给我的?”
裴凛轻咳了两声,掩饰着才回神的仓惶无措:“大越质子要入京了,官家让我亲自去一趟,答应陪你去泠园的事我没忘……”
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的,温聆筝不禁失笑。
这家夥竟还有这麽好玩的一面!她以前怎麽就没发现?
“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月影婆娑,映着纷扬的雪幕。
四周仿若都被铺成了雪白,只馀姑娘手中的红梅,成了天地间最後一抹色彩。
裴凛愣了愣,鬼使神差地向温聆筝交代道:“不会很久,至多半月馀。”
“还有你派人去城西的痕迹我都抹去了,下次,不许再干这麽危险的事了。”
裴凛凝视着温聆筝,他擡起了手,却只落在了她帏帽的顶上。
“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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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没申榜,因为压字数的缘故,下一更会在端午节假期,感谢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