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峥这话倒不是敷衍,言语间心中思量。
父王对葛姨娘态度的怪异之处他有所察觉,自然知道他对葛姨娘母子并不单单只是表现出来的这样厌恶。
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若能结个善缘,倒也无碍。
凌峥了解镇北王,就像他说的,只要别在他面前招眼,他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毕竟,平日里为着外面的事情他忙都忙不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小事。
白雪柔心道果然,从凌淑君的事情上就能看出,凌峥是有意和这些兄弟姐妹们打好关系的。
心里如何不知道,面上却要做出和睦的样子。
所以,在凌峋的事情上,凌峥或许会更谨慎些,却也不会刻意疏远。
“这样我就放心了。”白雪柔松口气,微笑起来,却没再提起凌峋。
这件事就这麽过去了。
只是之後,白雪柔和凌峋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好了不少,若说多亲近不至于,但碰上了也会说上几句话。
白雪柔的生辰赶得巧,三月初二,再过一日,就是三月三上巳节。
她不能出门,可凌峥却被朋友邀请了出城游玩,待到傍晚方归,一路回了院子,递了一枝桃花给白雪柔。
白雪柔眼睁大,满是惊喜,开心的接过,爱惜的让人用水养着,打趣了凌峥几句,问是否有女郎相邀。
凌峥只当她吃味,这种事之前也是有过的,因为他的身份,从不缺少爱慕的人。
那时白雪柔就会吃吃醋,闹小脾气,他都习惯了,闻言甚至不由笑起,忙揽着哄了半天。
白雪柔之前的确在意,可在经历过那个梦境後再看凌峥,总有些游历在外,甚至隐约有些排斥。吃味自不会再有了。
只是她知道不能让凌峥察觉,所以刻意装了出来。
凌峥果然没发现。
上巳节後,春日愈盛。
镇北王府中不时有人出城游玩踏青,或是应别家宴饮邀请前去,唯有白雪柔,因为要修养身体,一直呆在家里。
倒是白家人,得空来看了她两次。
其间,镇北王答允的别院和田庄的地契都被管家亲自送来,凌峥只是看了眼,就交给了白雪柔,俨然是不准备过问。
这两样地産,便就成了白雪柔的私産。
白家百年世家,虽然比上不足,比下却是足足的,白雪柔的嫁妆也算丰厚。
不过多来的财産,没人会不喜欢,遂收好,又安排了人去接手安置。
日子就这麽平平静静的过,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下旬。
这半个月的时间,虽然有意控制,白雪柔也和葛姨娘来回通了五封信。
赶在最後一次,白雪柔表示之後不能再通信後,葛姨娘总算松了口,表示愿意给她,但想看看她能提出什麽条件——
这些日子的往来里,白雪柔始终表现的十足友善,即使葛姨娘百般防备,她也未曾威胁过一字半语。
双方都知道,葛姨娘的所作所为是多麽大的把柄。
可白雪柔始终没提过。
葛姨娘若说放心也不会,但半个月的没有动静,足够让她软化态度。又或者说,她也不想真的把写这封信的神秘人物真正惹恼。
而对于白雪柔来说,她还没有善良到连威胁一个人都不会去做的地步,之所以一直以来徐徐图之,也是怕惹急了葛姨娘鱼死网破,那样谁也得不了好。
再或者,万一对方在给她的药上做手脚怎麽办。
在这样的彼此牵制和拉扯下,才有了最後这封回信。
白雪柔看着,深深的松了口气。
终于!
她拿着信来垂首思考了好一会儿,她能给出的东西很多,但更重要的是,葛姨娘想要什麽。
金银财宝?各种奇珍,不,这些对一个将死之人是没有意义的。
凌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