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难道她素未谋面的外祖父跟小夏庞蒂埃有亲戚关系?所以这是亲戚间的特殊照料?
珍妮在回去的路上被自己猜测吓了一跳,可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能。
大有可能!
………………
……
克里斯汀站在等待例行测验的女演员里,腹部因紧张传来一阵阵的恶心感。
皇家戏剧院在上个世纪的大火里被付之一炬後,法兰西喜剧院便再也没有竞争对手。按理说这第一剧院的首席不会轮到无名的克里斯汀,可上任首席成名後就怠于练习,不是跟同剧院的男演员打情卖俏,就是给剧院的常客……尤其是男贵族写令人牙酸的情歌,情诗。俗称,飘了。
首席如此,表演的效果可想而知。
与剧院签下长期合同的法塔斯曼先生是个要求极高的音乐大师,见状也给剧院的老板下了最後通牒——要麽把首席换了,要麽他解决离开。
眼看与意大利剧团签了长期合同的意大利歌剧院後来居上,卖点还是容貌卓绝,已经成为社交界宠儿的阉伶大师,剧院的老板哪有异议,当即就与曾经的首席摊牌解决。
“你们简直是疯了,疯了。”女演员的休息室里再次传来女首席的尖细叫声。虽说要与首席解约,可对方毕竟当了十年的剧院首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她转移到趋炎附势上的心思也得到回报——德。纽沁根男爵成了她的入幕之宾。面对巴黎冉冉升起的金融新贵,剧院的老板纵使知道现在全靠法塔斯曼大师撑起剧院的招牌,也不有的迟疑起来——毕竟德。纽沁根男爵是真的给了很多钱。可法塔斯曼那儿……
练习中的克里斯汀和同组的女演员般,被休息室的叫声吸引注意。
梅洛见大家的脑袋如向日葵般转向别处,立刻凑到克里斯汀的耳边道:“听说要排新剧目了,所以才着急忙慌地换首席,选演员。”
梅洛的母亲是剧院的芭蕾舞指导兼领席员,除了剧院的经理和不时过来看个戏的老板团们,她在这里说一不二,所以梅洛消息灵通,剧院的底层员工都爱找她打听情况。
“新剧目?”除了找音乐天使练歌,案例接受吉里夫人的芭蕾指导,克里斯汀也和寻常的少女般爱聊天,爱看书,关心从事的行业新闻。
“嗯!据说大老板已经买下《阁楼魅影》的歌剧改编权,正和法塔斯曼先生商量着在年末前把剧目呈上。”梅洛像个小麻雀般一边分享一手消息,一面扯着束腰的带子,“太紧了,太紧了。”她像鱼般大口喘气。
过来检查仪容仪表的吉里夫人拍着拍开女儿偷偷去扯束腰带的手:“别闹。”然後又看向紧张的克里斯汀,和颜悦色道,“你准备得怎麽样?”
“不,不太好。”克里斯汀把吉里夫人当成第二个母亲,对她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改不了紧张的毛病。”
吉里夫人只是皱着秀气的眉,倒也没有指责对方:“尽力吧!不过这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
“对啊!”被母亲训斥的梅洛又来了精神,“珍珠女士原作,法塔斯曼大师改编,想不红都难。”说罢她还悄悄补充,“主要是意大利歌剧院的话剧大获成功,咱们再不跟上就被意大利佬彻底压下了。”
“咳咳。”吉里夫人咳嗽了声,适时瞪了眼自己的女儿,“好好准备,别净顾着与人聊天。”
然而等吉里夫人走远後,克里斯汀与梅洛又聊起来。“意大利歌剧院的首席怎麽想着去演话剧?”
“因为法塔斯曼先生。”
“……”这理由真是太充分了,以至于克里斯汀无从反驳。
巴黎最好的作曲家跟法兰西喜剧院签了合同,而找名气相当的人又很费时间。权衡利弊,她要是意大利歌剧院的老板也会放弃本行,用话剧弯道超车。
更别提在意大利歌剧院把《阁楼魅影》的话剧搬上台前,珍珠女士就把木偶剧的改编权卖了三家,同时允许戈布兰区的意大利剧院表演相关的即兴喜剧。
也正因为珍珠女士绝不放过用作品赚钱的任一机会,法兰西喜剧院的经理才会急的去找老板商量改编的事儿。
可别等同行赚得盆满钵满了,他们才到处去找残羹冷炙。
“剧院没了法塔斯曼先生就真不行了。”克里斯汀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梅洛其实很怵这个戴面具的冷漠大师,但剧院全靠法塔斯曼坐镇才保持现有的口碑不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剧院不好,她们这群芭蕾舞女也没的饭吃。
透过藏在纹路里的精妙小孔,埃里克听完他的天使与梅洛的全部谈话。梅洛的赞美与克里斯汀的肯定极大程度上地愉悦到了埃里克,可一想到《阁楼魅影》的原作者是珍妮。博林,他的心情又急转直下。
更可气的是,抛开他与原作者的宿怨,《阁楼魅影》该死的有趣,该死的对他胃口。
就好像是透过小说,看到一平行时空的自己在痛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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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珍妮:人前我怂,人後写文在危险地段大鹏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