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也要顾及以後的生活便利。”
“汤德斯先生没必要为斯帕达伯爵的钱财而陷害于我。”因为那是神父的另一身份。“还有,我搬走是害怕贼人直接找上伏盖公寓。”珍妮故意吓唬她们,“试想一下。那贼人赶在刚入夜的河岸边行绑架之事,难道会善罢甘休?”
马上是大学春假,伏盖公寓的候鸟一走,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年纪直逼五旬的克里斯托弗。
指望遇事先躲为敬的克里斯托弗保护她们……
伏盖太太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西尔维则更直接道:“那你还是赶紧搬吧!”
金钱诚可贵,安全价更高,若为性命故,两者皆可抛。
反应过来的伏盖太太狠狠瞪了眼西尔维,但也同意放好这个三好租客。
“保重。”伏盖太太还记恨于自己没去葛勒南街的斯帕达府,可这不是珍妮的错,所以在分别的那刻,她还是与珍妮拥抱。
胖厨娘西尔维比伏盖太太更伤感些——珍妮出手大方,不时还给公寓的仆人带些小零食和草莓酱。可以说所有人都很喜欢她,连候鸟里都有人打听珍妮是否名花有主。
“我会想你的。”西尔维与珍妮贴面後,克里斯托向珍妮摘下帽子,“上帝保佑那可恨的家夥赶紧落网。”
“承您吉言。”珍妮的东西并不算多,很快便搬上刻有“汤德斯渔获”的大马车。
伏盖太太目送着珍妮离开,眼里似有精光闪过:“西尔维,你和克里斯托弗看好公寓,我去去就回。”
珍妮前脚刚走,伏盖太太後脚就有事情出门,这让西尔维和克里斯托弗很难不多想。“您要去追博林小姐?”克里斯托弗大着胆子道。
“不。”伏盖太太的回答比她们想得还要离谱,“我要去葛勒南街问问斯帕达伯爵。”
西尔维:“……”她老板疯了。
…………
回到车厢的珍妮侧着受伤的腰,避免颠簸让她更加难受。
爱德蒙往珍妮背後塞了个从家里带来的波斯软垫。
“谢谢。”珍妮把软垫抵在後背与车座间,形成一个柔软的支撑,“你真体贴。”
“这是应该的。”爱德蒙知道珍妮大概率因基督山伯爵的关系被恶人盯上,所以对她的感谢感到心虚,“我已经请科朗坦先生调查前晚的绑架事件。”
“科朗坦是……”
“巴黎的安全部警察。”爱德蒙见珍妮对科朗坦很感兴趣,于是对她开玩笑道,“你想从科朗坦先生那儿收集你的写作素材?”
“显而易见。”考虑到时代背景,她看过的美剧丶侦探小说还得经历一系列的本土化。神父是个博学的人,也曾听过不少犯人的临终忏悔。可他毕竟不是真的办案人员,不能帮珍妮排除所有BUG,“如果连警察都看不出文章的BUG,那我就写成功了。”
“话是这麽说,可你不是加了一点超自然元素吗?”爱德蒙有看过那部侦探小说的修改版本,“都已经有超自然元素了,还要讲合理性吗?”
“要讲的。”珍妮心里很没底却依旧振振有词,“真实感够了,读者才能带入其中。”
“说的也是。”爱德蒙也没多纠结,“科朗坦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他曾在德。奥特朗特公爵的手下办事。”
“德。奥特朗特公爵?”珍妮花了一些时间才意识到爱德蒙指的是谁,忍不住吸了口气,“富歇?”好家夥,跟警察组织的建立者混过,然後在富歇倒台後依旧被王室重用。“没记错的话,富歇好像有段时间被称为‘弑君者’。”
“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处死路易十六的投票上签了字。”
珍妮再次吸了口气。
这人的能力强到何种地步才让复辟的波旁不计前嫌地重用他。
“有他帮忙,事情很快水落石出。”爱德蒙向珍妮保证,“他一定会受到惩罚。”
而在珍妮好奇这位履历非凡的科朗坦先生办过什麽大案子时,藏在巴黎的卡德鲁斯已经吓得不敢出门。
他缩在一月租只有五十法郎的小房间里,故意用勺子捅喉以做出吃了不净之物的虚弱样。
“你还好吧!”公寓的女仆是个希腊人,给他带了草药减轻反胃之状,“可怜的先生,你不该去冒险尝试外族的东西。”
“谢谢。”卡德鲁斯虚弱一笑,“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他头上有毛巾挡着,女仆没有看到已成棕黄色的头发:“您发烧了?”虽然对方一再强调是吃坏了东西,可凡事要最坏的打算,“为了您的生命着想,您还是找医生看看。”可别真是传染病啊!
一想到这儿,女仆与卡德鲁斯拉开距离,安慰了句便匆匆离开。
卡德鲁斯心里不爽,可也不能说些什麽。
他起身往窗外一看,瞧谁都像警察的眼线。
而在他的公寓楼下,也有负责盯梢的人将卡德鲁斯的一举一动告诉观察警察动向的伏脱冷。
“难怪他会一事无成。”卡德鲁斯要求以维尔福的秘密作为保证时,伏脱冷就猜到里面藏有内情。
果然,侯爵的前女婿,衆人眼里精明能干的维尔福检察官居然与唐格拉尔男爵的妻子有染,还生下了一个死婴。
只可惜那死婴的尸体被处理掉了,光凭一个仆人的口供无法威胁国王的检察官,不然靠这一把柄,卡德鲁斯能把维尔福吃到死——巴黎的上流社会不介意搞婚外情或燃冬家庭,可是这得双方同意,并且还要防着对方哪日以通|奸的罪名起诉自己。
伏脱冷是见过上流阴暗面的,所以他以最坏的角度猜测那个“死婴”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维尔福和他的情妇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