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贺将军。。。。。。什麽时候关系这麽好了?”沈语娇有些狐疑地看向江琛。
“互惠互利罢了,他答应了我一些事,我自然也要回报他一些。”江琛拍了拍沈语娇的肩膀,随後撩开轿帘便下了马车。
想着若是自己一个人先回别苑,那少不得还要再找一趟木槿,那个书房自己还是太过在意。。。。。。沈语娇正想着事情,发现马车突然在半路停了下来,她敲了敲车壁问道:“出什麽事了?”
“回公子的话,前头酒楼打起来了,围观的人太多,咱们马车绕不过去。”
闻言,沈语娇撩起轿帘一看,前面果然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她不欲在江南参合这种事,于是便打算吩咐车夫改道走远路,可当她刚要放下轿帘时,却在那群人里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果然是那晚替江琛仗义执言的小少年。
“等下!”沈语娇坐在车上略观望一会,瞧见那酒楼的夥计竟是想要几个人群殴他一人,念着那晚他替江琛说话,沈语娇犹豫片刻,翻身下了马车。
“叫你吃霸王餐!我叫你吃霸王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春江楼是什麽地方,居然敢在这吃霸王餐!”
“我都说了,小爷有钱!不过是一时不察让人将荷包偷了去,让你们去跟我取钱也不去,光天化日之下就打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你吃饭不给钱,在这谈什麽王法?”
听着两边争执不下,眼看那些夥计又要动手,沈语娇终于从外围挤到了人群中央,她上前摆手打着圆场道:“别吵,别吵,我这兄弟啊,平日里最是个粗心的,他并非有意不给你们饭钱,掌柜的,你算算一共多少?”
那掌柜的自一群夥计身後走了出来,见她一身鹅黄锦袍面料精致,总觉得在哪曾见过,虽一时想不起,但却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怕不是江南哪个世家的贵人,于是再开口时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这位公子既然如此说,那便将这二十八两六钱银子付掉吧,咱们春江楼也不是不讲道理,只是若今日给这位公子开了先例,那来日我春江楼岂不是成了人人都可以赊账的地方了?”
沈语娇也不和他啰嗦,伸手从荷包里摸出三十两银子给他:“这钱就付清了,但我这兄弟也并非有意的,您这店里还要营生,大家都堵在这,整条街车马也无法通行,他再有不对之处,可掌柜的你们做店家的又怎能动手打人呢?我也不瞒掌柜的,此事若是叫家里知道,即便春江楼这生意做得大,怕是也不会好过。”
她态度温和,说出的话也让人挑不出错处,好话里尽带着威胁,听得掌柜心中惊疑不定,他们春江楼可没有跟世家对上的打算,故而听了这一番话後,他迅速面带微笑,对着方才和他们争执那人行礼。
“这位公子,小店方才多有对不住之处,在此便向您道个不是,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同咱们计较。”
“哼!”那小公子嗤笑一声,沈语娇见他似有要上前之意,连忙伸手拦了一下:“好了,兄长还等着咱们回去呢,事情既了了,便随我回去吧。”
到底是帮了自己一忙的人,那小公子也颇给沈语娇面子,没再说什麽,掌柜的见状连忙让账房找零,将碎银子递还给沈语娇:“公子,您拿好。”
围观的百姓见这闹剧结束的如此之快,也都四下散开了,酒楼的掌柜把几人好声好气地送了出去,待到出了酒楼,沈语娇这才瞧见,那小公子身後还跟着一老者和一小童,两人皆是衣衫褴褛的样子,瞧着与他倒不像是同伴。
见沈语娇正在打量二人,那小公子开口道:“路上遇到个卖菜的老农,他和他孙子在菜摊上让人欺负了,我看不过去,便替他们打了回去,本想带他们来这酒楼里好好吃顿饭,却不曾想半路荷包丢了。”
说到最後,那小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多谢你啊,刚才若不是你,我还真没办法带他们离开。”
沈语娇看着那小童不仅衣裳不合身,就连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看他这样,心里实在不好过,她从荷包里取出十两银锭,并手中方才掌柜找她的那些碎银子一同递给那老农。
“给孩子买身衣服吧。”
老人淳朴,今日本就险些给公子惹下大祸,这会怎的还能收他们的银两,他连忙摆手推拒:“不不不,这不能。。。。。。”
沈语娇见状,直接将钱放到他手里,将双手背过身後,不给他退还的机会:“老人家,这世道不易,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许是这话戳中了老农的心酸之处,他擡手抹了把脸,擦掉两行浊泪,带着那小童跪下给二人行礼:“多谢公子,多谢贵人。”
“使不得使不得。”
沈语娇连忙将老农扶起来,好说歹说才劝老农收下银钱,将人送走後,她转头看向这个曾有一面之缘的小公子:“你这侠肝义胆的性子倒是不变,也不怕给自己招惹祸事。”
“我曾见过你?”那小公子满脸疑惑,他并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这位。
“不重要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诶!”沈语娇刚要转身,便被身後之人拽住,“多谢兄台今日搭救,可这钱我得还你的。”
沈语娇有心谢他那晚仗义执言,但却不能明说此事,只道:“下次吧,若是有机会,下次你还我,若是没机会,就当我是做善事了。”
“那,那也成,在下齐玖,敢问兄台尊名?”
“我。。。。。。我姓蒋,家中行六,你唤我蒋兄吧。”
沈语娇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在默默忏悔,对不住了蒋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