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太狼看了看狼堡,又望了望爷爷孤独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转身追了上去。
澜太狼追上那个明明很失落却强装无事的身影,轻轻拉住黑太狼的衣袖。
"爷爷,"她放软声音,"你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对不对?"
黑太狼停下脚步,垂眸看着身边的孙女,沧桑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里带着历经岁月的沙哑:"孩子,有些事说不清的,在爸爸这个位置上,我确实一直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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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狼的目光越过树梢,仿佛穿过时光,回到了那个抉择的时刻:"当时我正带领着狼族去攻打小羊,有人告诉我灰太狼烧了,我第一时间没有回去……"
澜太狼敏锐地捕捉到爷爷话中的迟疑,轻声问道:"你还是回去了,对吗?爷爷。"
"是的。"黑太狼的声音低沉,"我知道一种草药,治疗烧很有用。我当时在纠结,我是他们的大王,我不应该临阵脱逃;可是,我不能让灰太狼一个人独自承受。"
黑太狼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指节白:
"我去找了草药,回去的时候,灰太狼已经烧得浑身通红……"
澜太狼顿时明白了什么:"你刚才离开,是去为小灰灰找草药,对吗?"她的声音带着心疼,"为什么从来不说出来?"
黑太狼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那些解释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他试过的。可每当面对儿子时,那些关心的话就变成了硬邦邦的训诫,温柔的动作就变成了严格的管教。
他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
就像此刻,他只能默默从怀里取出刚采的草药,新鲜的根部还沾着林间的泥土。
澜太狼犹豫着该不该说破,但想到时空重置的后果,还是轻声开口:“爷爷,你就是时空迷失者……爸爸不想让你回去。”
黑太狼粗糙的手掌紧紧攥着那株草药,指尖摩挲着湿润的泥土:“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灰太狼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些刻意的躲避,他是他的爸爸啊,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澜太狼:“可是如果不回去,整个时空都会重置……”
林间的风突然静止了,黑太狼望着手中翠绿的草药,仿佛透过它看见了当时灰太狼康复后灿烂的笑脸。
澜太狼望着爷爷紧锁的眉头,放轻了声音:"还有时间,爷爷。"
就在这时,冰凉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打在树叶上噼啪作响。
澜太狼连忙拉着还沉浸在思绪中的黑太狼,躲进旁边古树的树洞里。
狭小的空间里,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黑太狼望着洞外渐密的雨帘,许久才低声说:"孩子,今天这些话……别跟你爸爸说。"
雨声潺潺,将这一刻的秘密温柔地包裹。
雨声渐密时,澜太狼似乎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模糊的闷响。
她还未来得及分辨,身旁的黑太狼眼神骤然锐利,迅将草药塞进她手中,转身便冲进了滂沱雨幕。
那道黑色的身影在雨中快得只剩残影。不过片刻,他便抱着昏迷的灰太狼大步归来,浑身的毛早已湿透,雨水顺着衣角不断滴落。
澜太狼看着爷爷紧绷的侧脸。
她自己都没听出来的动静,爷爷却瞬间就辨认出了那是谁的声音。
澜太狼赶紧将干燥的树叶垫在灰太狼头下,黑太狼则利落地检查着儿子的状况。
"只是晕过去了。"爷爷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澜太狼注意到他正在不着痕迹地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缘故。
她故意揶揄:"爷爷的耳朵真灵,我在旁边都没听清是什么动静呢。"
黑太狼动作一顿,别过脸去:"雨声太大,你听错了吧。"
就在这时,灰太狼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黑太狼立即俯身,那个瞬间流露出的关切如此明显,让澜太狼忍不住微笑。
雨渐渐小了,天边露出一道微光。
澜太狼看着爷爷小心翼翼扶起父亲的模样,忽然觉得,或许有些话不必说出口,这样的守护本身,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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