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也算有骨气,就只拿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但他一个人要养两个人,当时小梨涡还在襁褓里嗷嗷待哺呢,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而且他也想多攒些钱,以後小梨涡读书上学,他不希望她过得像自己一样辛苦。
于是他又打起游戏代练的主意。
网吧前台的活儿,平时事情不多的时候,他就偷着学打游戏。
他人聪明,又有毅力,很快就上手。
池彧知道了也没说什麽。
游戏代练确实来钱快,他知道他缺钱。
这是靠他自己辛苦劳动所得。
寒暑假李柯一边在网吧当假期工,一边代练,开学了白天要上课,他就只能多利用放学後的时间。
这就是为什麽辛眠每次去网吧,都会看到李柯在打游戏的原因。
他想多赚钱,多攒钱。
原生家庭对他来说是一个沼泽,但他没有任由沼泽将他和小梨涡覆灭,而是努力为以後的人生做准备。
李柯在网吧的收入是瞒着李锐发的,但他每天雷打不动到网吧报道,时间一久李锐发也就知道了。
李锐发曾故技重施来找过麻烦,说池彧雇佣童工,要去法院告他之类的话。
甚至一度闹到派出所。
但以池彧的脾气秉性,自然不可能让李锐发在自己这儿讨到好。
李锐发知道惹不起池彧,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认怂。
但他吃喝嫖赌都沾,知道池彧护着李柯和小梨涡,有时候在外边欠了赌债,被债主追上门,就利用两个孩子当挡箭牌,想让池彧顺带也帮他解决麻烦。
甚至一度异想天开想用李柯和小梨涡逼池彧给他还赌债,被池彧卸了一条胳膊後,才老实一点。
可血缘关系和法律上的亲属关系是最难斩断的,李锐发是李柯和小梨涡的法定监护人,至少在李柯成年之前,他们想要摆脱这个人渣一样的父亲,太难了。
“所以刚才李柯问吕婶儿‘他在不在家’,是在问李锐发?”
“嗯,”池彧点头。
以为李锐发在家,所以他才不让辛眠跟进去。
却没想到她在外边险些出事。
一想起刚才李锐发趴在车窗外的样子,池彧仍心有馀悸,一张俊脸沉得吓人。
他伸手,再度把人抱进怀里,又道了一次歉。
“对不起。”
辛眠被他按在他肩上,一偏头就能看到他凌厉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你之前两次受伤,也是因为李锐发?”
“算是吧。”
池彧道,“那两次其实是意外。”
他淡淡勾了下唇,没什麽笑意,可语气却缓了不少,“我又不是暴力狂,不喜欢打架。”
李柯和小梨涡白天基本不在家,但晚上却还是得回去。
李锐发在外欠债,被债主追上门,那两次正好遇上李柯和小梨涡在家。
小梨涡吓得大哭,李柯一个人根本赶不走那些要债的人,无奈之下只能给池彧打电话。
池彧到的时候,客厅里啤酒瓶碎了一地,凳子桌子乱七八糟歪着,李柯将小梨涡紧紧护在怀里,一双通红的眼透过要债的那群人,死死盯着李锐发。
李锐发喝得烂醉如泥,任要债的人如何威胁恐吓也无动于衷。
池彧让李柯带着小梨涡去吕婶儿的小卖部避一避,自己留下来。
要债的人是安城的,背後勉强算有个正规公司。
说来也巧,池彧曾和他们老板在别的业务上有过往来,最後算卖了他个面子。
那些人临走的时候,池彧警告他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锐发欠你们的,你们该怎麽催还怎麽催,但避着点孩子。”
之前,辛眠在池彧脸上的伤,是来李柯家里时,被掉在地上的啤酒瓶的碎玻璃划到的。
而手臂上的伤,则是李柯拿水果刀驱逐那些追债人的时候,没注意到池彧的出现,慌乱之下不小心划了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