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了躲她,那段时间他几乎全国飞,一直在出差,就想着等到地皮招标会过去了,木已成舟无法改变,他再回家。
池彧母亲见不到他的人,只能不断打电话。
但到後来,严柏连她的电话也不接。
出事的那一天,池彧母亲照常出门,但却再也没有回来。
家里只剩池彧和陈秀莲,一开始他们也没太在意,因为一旦忙起来,池彧母亲两三天不回家也不是没有过。
但实际上,池彧母亲刚出门没多久就被车撞晕,随後被绑了。
那两天里,绑匪用她的手机给严柏打了无数个电话。
每一个,严柏都没有接。
等到年幼的池彧察觉到不对劲,跟着母亲手机的定位系统找到地点时,她已经被恼羞成怒的绑匪活生生用木棍打死。
而那个时候,地皮招标会结束,严柏刚下飞机,回到源城。
他洋洋自得为自己周全的“躲避计划”感到高兴,终于愿意接通池彧母亲的电话。
可听到的,却是自己老婆的死讯。
他疯了一样赶往警局,尸检报告显示,池彧母亲生前被虐待,全身多处骨折,致命伤是脑後的钝器伤。
警方调取通话记录显示,在被绑的两三天里,她手机最後拨出去的一百多个电话,全是打给严柏的。
但没有一个被接通。
严柏握着尸检报告的手不断颤抖,池彧挣脱陈秀莲的怀抱,冲到他面前,年幼的眼神里全是愤怒和厌恶。
“是你害死妈妈!”
可想而知,家庭分崩离析。
陈秀莲也无法接受这件事,于是带着池彧离开严柏,离开源城,去了望水岛。
自此再也没回过源城。
而严柏在愧疚和自责里过了这麽多年,始终想与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儿子亲近,得到的却是跟当年池彧母亲一样的结果。
没有亲人愿意理会他,没有亲人愿意回去看望他。
所以刚才在电话里,他的语气讨好又卑微。
辛眠听得鼻尖发酸,眼眶通红。
环抱着他的纤细手臂忍不住收紧,想给他安慰,“池彧。。。”
可她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只能努力让自己紧贴着他。
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用自己的体温去缓解他失去亲人的痛苦。
察觉到她细弱的力量,池彧指尖擡起她的下巴,与她蕴着泪珠的眼眸对视。
“宝宝,心疼我?还是可怜我?”
“我。。。”
辛眠刚一开口,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唇舌纠缠,他低缓磁沉的嗓音响起,“没关系。”
“心疼我也好,可怜我也好。”
因为无论是心疼还是可怜,她都会对他心软。
“呜。。。”
辛眠被他堵住唇,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有低缓的呜咽声,断断续续溢出。
怎麽可能没关系呢?
她经历过亲人离世的痛苦,更何况他当时还那麽小。
父亲是间接导致母亲去世的原因,这样的事实足以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创痛。
他吻得太深太重,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可她没有挣扎,反而紧紧抱住他,给予他最热烈的回应。
安静的房间里,接吻声细密响起。
挂在眼睫上的泪珠终是滑落,滑入交缠的唇舌中,两人都尝到了咸涩微苦的味道。
直至一吻毕,辛眠靠在他胸前直喘气,脸颊通红。
可她依旧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池彧。。。”
她擡眸望他,水雾弥漫的眼眸里满是坚定,“我会陪着你,像你陪着我一样。”
“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