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前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他无声的笑笑。
有点可爱。
直到李逢值关上门,屋里彻底暗下来,她才从被子里爬出来,缓了缓急促的呼吸,裹紧小被子,脑子里还在想李逢值。
她其实挺受不了他那般低三下四,在她的观念里,李逢值和程敬清都是一挂的人。
长得好,成绩优异,彬彬有礼,明媚骄傲,学霸的代名词。
像这种人就应该永远站在最耀眼的高台,站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里,一辈子高高在上,用不着低头。
程敬佳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次日她醒的迟了些,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早课。
本来没多大点事,但她总感觉有几个人落在她身上怪怪的,眼神里要麽纯粹是厌恶要麽是……同情?
她皱着眉,倒也没继续深思,听从老师安排开始上课。
直到课上到後期,老师让各自演示自己这段时间练的曲目,给了十分钟准备时间。
她对要表演的曲目早已烂熟于心,脑子里过了一遍後便在原地做些简单的热身活动。
刚开始是有几个人有意无意的朝她的方向挤。程敬佳略感奇怪,教室明亮宽敞,平时这些人没一个跟她走得近的,无论上课还是表演都会控制在稳定的距离。
这会的行径令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往旁边挪了挪,让了些位置出来。
见没人再朝她的方向挤过来,程敬佳舒了口气,专心做些简单的动作热身,没料到有人会申脚绊她。
她没防备,整个人向边上的压腿杆摔去。
这一出不止崴到了脚,她的腰撞在杆上,腰也受了伤,摔倒的时间头部重重落地。
程敬佳失去意识前的所有感官都被这钻心的疼痛占据,哪哪都疼,哪哪都难受。
等她再有意识,人已经在医院了。
看到她醒过来,陪护的老师明显松了口气。
“同学,你现在还感到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敬佳摇了摇头,神情冷静,打探自己的情况,“我以後还能跳舞吗?”
她往最坏的情况想。
老师脸色微僵,摆摆手,讪笑道:“没那麽严重。”
但也不太好。
程敬佳不接茬,狐狸眼沁着层淡淡的寒意,冷漠疏离。
冷冰冰的目光打在巧言令色的基地培训老师身上,本来到嘴的忽悠程敬佳的话硬生生咽下去,诚实交代。
“脚崴得比较严重,别的没大问题。就是比赛在下下个周,你现在的情况可能没法参加。基地那边希望你自己放弃这个比赛名额,你们学校再派别的舞蹈生来临时培训。”
守着她的基地培训老师是个年纪尚小的姑娘,面相温和,大概率只是实习生,很需要这里的实习证明,哪怕领导把这种棘手的事情丢给她,她也只t能硬着头皮接下,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句,委婉的告诉程敬佳基地的想法。
程敬佳挪开视线,“行。”顿了顿後意味深长的接着问:“我的医药费怎麽说?我记得教室里面有监控器,谁绊倒的我谁负责还是基地负责?”
她能看出来,基地大概是想力保弄伤她的人。倒也不是内幕,而是名额是固定的,已经培训了这麽长时间,劝退换人于资本而言都是不划算的,“牺牲”一个程敬佳就够了。
果然,下一秒基地培训老师便开始躲闪她注视的目光,冠冕堂皇的道:
“基地会全权负责你的医药费。你在学员最中间,人多且杂,实在看不出来是谁绊倒的你,我去问过,学员都说是你自己热身不小心摔的。”
她估计自己也不信这番话,越说越没有底气,说到最後跟蚊子哼鸣差不多。
“好的,您可以走了,我有点累,不太想聊天。”
程敬佳精致的眉眼间满是疲倦。
她挺看重这个比赛的,为此准备了好几个月,经过学校那边各种小比赛,层层选拔,好不容易站到了这里。
现下临近正式比赛,她却出了这档子事,搁谁谁心里都不会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