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唱了什麽?
咔嚓咔嚓……
温葶努力回想,毫无印象,只觉得当时除了歌声,还有别的什麽东西在响。
是什麽乐器麽……清脆短促,一种她从未听过的乐器,咔嚓咔嚓地响,奏出决绝凄冷的曲调。
那简直,像是梦里的景象。
太阳落山,紫灰色的馀晖涂满露台外的天幕,绚烂中带着薄暮的哀凉。
温葶终于抽出时间画画。
现在她闭着眼画火柴人都能拿到第一。
她没了用心描绘翡昂丝的借口,但只要腻着嗓子说一声:“求你了小白,我想好好画,让我画吧。”
他就能安静两三个小时,不再打扰她。
她坐在宫白蝶给她布置的办公桌前画画,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打量她,有时候拿出那只陶埙自娱。
温葶不懂,到底是埙这种乐器本身特性使然,还是别的什麽原因,宫白蝶吹的全是清幽哀婉的曲调。
呜呜咽咽,哭声一样。
他吹完一段,往沙发旁的香炉里添两勺香,鸟喙相对的缠枝炉里便升起笔直的一柱红烟。
当他第三次添香,温葶就知道他的耐心告罄,很难再安分守己了。
果不其然,他站了起来,朝她迈步。
“温葶……”
他倚在桌旁,笑着朝她伸手,温葶打掉了他的手,“不行,不可以。”
宫白蝶脸上的笑意顿住,旋即挽起了更讨好的笑容,“为什麽?我伺候得不好?”
“我肾虚。”温葶一句话堵住了他。
她撑着酸痛的腰,一转脖子,爆出卡拉卡拉的关节声:“饶了我吧小宝贝,我不是你那个年纪了。”
宫白蝶满脸失望。
他抵住温葶的腰,舔舔嘴唇,“那我给你揉揉。”
温葶眼角一抽,这虚假的贤惠里充满了目的性。可他长得漂亮,欲求不满勾搭她时美得温葶头晕脑胀。
“噫…”他揉得她瞬间直不起腰。
“痛?”他回头看她咬牙忍耐的模样。
温葶点头又摇头,她也说不清是痛是酸还是舒服,无意义地哼唧了两声,指指後背,“这里也要。”
宫白蝶欣然,“好。”
她趴在桌子上享受宫白蝶的按摩,眼睛盯着屏幕里的翡昂丝,默默加深对她的印象。
眼前倏地一凉。
修长的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缓缓揉动,耳畔拂过吐息:“暗里不要见光。”
那还不是因为他白天不肯放过她。
温葶心里吐槽,嘴上说:“嗯……往下一点,对,那里也要捏捏,唔!”
酸痛被捏散,她全身都懒洋洋丶软趴趴,连什麽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是手机震动叫醒的温葶。
她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习惯性地又躺回宫白蝶怀里睡回笼觉。
片刻,闭上的眼睛蓦地睁开。
温葶猛地起身,抓起手机又看了遍时间。
早上九点,宫白蝶的锁屏壁纸中间横亘着OA发布的新消息——
《3月月初考核排名》
霎时间,温葶惊出一身冷汗。
肌线流畅的小臂覆上她的肩膀,宫白蝶搂回了她,刚睡醒的声音慵懒沙哑,“怎麽起了,饿了?”
温葶呼吸凝滞。
是从什麽时候变成这样的?
她竟会主动躺回宫白蝶的怀里,每天醒来就是吃喝玩乐,跟他厮混胡闹。